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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说得是委屈,也是无心。
只是徐氏却留心听了,而这一听之下不由便是愣住了:“如何让这太医看上去……不是我们赏赐下的?”
“这话儿却如何了?”程铮自然也听见了这句话,只是未曾去留心,但现在听着徐氏的声音里带着些凝重,便就扭头去看她:“你可是有主意了?”
徐氏并不说话,只将手中的帕子拧了几拧,就张了张嘴,却是默然无声,而她的眉头也皱着,仿佛是一副思索的模样。
她这样的神色不由使得程铮更加好奇了些,左右看了一看,就将程曦要出声的嘴捂住了,只对着她轻声道:“你却别说话儿,你娘亲想来是有主意了,若是被你打乱了思绪,那便得不偿失了。”
于是程曦也明白过来,果然就住了口,只眼巴巴的将徐氏看着。
而果然不出程铮所料,不过想了一会儿,这徐氏的脸上便扬起一抹笑来,那笑极是爽利,又透露出一股隐隐的自信来:“这事儿我却是有主意了,断不会出错的。只有一点,竟是要借殿下的名儿写封帖子。”
“这有什么?”程铮随口答应了,这才道:“只是要写什么样儿的帖子?”
“请太医的帖子。”徐氏只笑容满面:“确实要给这林夫人请一位太医呢!”
程铮:“……???”
程曦:“……啊哈?”
不怪这两位惊讶,实在是才说了这请太医是打林家的脸,徐氏这便要真打上了?
可面对两双瞪得圆圆滚滚的眼珠,徐氏却显得是踌躇满志:“却不必担心,便如曦儿所说,这事儿的重点并不在太医,只在于这太医是如何请去的!因此妾身已是有了主意了,必将事情给殿下办得妥妥帖帖的,您便看我的罢。”
说着就吩咐倚画去开小库房拿人参鹿茸等滋补之物。
她的做法使得程铮和程曦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了,只是看着徐氏一副笃定的模样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父女两对视了一眼,程铮便摸了摸鼻子,就在徐氏的指挥下写帖子去了。
而徐氏的动作是极为利索的,不过转天,这倚画便登上了林府的门。
其实这样的事是该派老成的嬷嬷来的,更显得体面些。只是许皇后去的早,她身边的人也被打发的干净,而韦皇后赐下的人徐氏是不敢用的,便只好让倚画来做这样的事儿了。只这京城中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这倚画是徐氏最为得力的陪嫁丫头,因此也不怕倚画的身份不够给这林家没脸。
而来的既然是倚画,那林家出来迎接的自然就不能是林海了——贾敏便再是重病在身,也不得不撑起身子,将人好生的接待了。
于是倚画就在含烟的领路下一路分花拂柳的进了林家的后宅。
四月正是这京城最美的时候,林家又是江南的大族,因此这院子明媚中又很有些南边的婉约,倚画一路走来,只赞不绝口。
含烟本是个伶俐的,只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她便再是贾敏的陪嫁丫头,在这太子妃的陪嫁丫头面前说不得也觉得有些气弱,便就只能一路埋头疾走,将倚画带进了正院。
而倚画既然是代表着徐氏来的,那贾敏是断然不能就在病床上见人,只可怜贾敏也着实病得有些沉珂,便就只能勉力披了大衣裳,让丫头们将她扶到了正厅的门前候着。
因此倚画一进院子,便看到这贾敏倚着人虚弱的站立着。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黛色妆锻的狐裘,那衣裳虽厚重,但罩在贾敏的身上却也有一种空空荡荡之感。又者这四月的阳光虽好,但是照在贾敏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苍白的无力感,使得她整个人好似笼罩着一股袅袅的烟波,仿佛只需一阵风便就会吹散了。
于是倚画不由加快了几分步子,径直走过去将要行礼的贾敏挽住了:“夫人怎么就下床来了?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却没得让夫人迎我的道理。”
这话说得贾敏只是笑: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倚画可是太子妃的贴身丫头,难道她还能躺在床上接见不成?
就沙哑着声音虚弱道:“姑娘此番前来可是代表着太子妃的!因此臣妇哪里敢在姑娘面前拿大?姑娘还请上座才是。”
倚画就笑了一笑,只牵着贾敏的手不放,拉着人走了几步,直接进了正厅,就将人拽着来到座位前,且按着贾敏坐下了:“我不过是个奴婢,便再是能借着主子的名儿长几分脸,又岂有坐在夫人上首的道理?”
说着不待贾敏反应过来,自己就在紧挨着贾敏的下首坐了。
而贾敏便再是心思敏捷,这一病之下思绪便不免迟缓了几分,因而就有些拦不住倚画的动作。
只她到底聪颖,见倚画说话做事都是极为果断的——甚至果断出了一种理所当然之感,便知道自己是说不动这倚画的了,就只能小心的将身子往前挪了挪,不敢就这样在倚画的面前坐正了,这才叫丫头们上茶上果子。
只这般动作贾敏自认为做的隐蔽,但倚画是两只眼睛俱是放在她身上的,她这般一整套的小动作又如何会看不到?只倚画也知道这样的事儿并不是自己宽慰贾敏两句话便能说通的,就垂了眸子只做出一副看不见的模样喝茶吃点心。
如此就算打开了话匣子,只一叠声的赞这苏州的茶叶好,说得贾敏也立时就要给倚画包上一盒子。
却是被倚画笑着阻止了:“便说林夫人和林大人是一家子夫妻。那常青上次来便带着整整一匣子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