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铮看来,这程钰‘疯了’之后竟是比没疯还要顺眼些:程钰之前做事可做不到让皇帝噎的几次说不出话儿来!

兄弟三人中,程環大抵是最蠢的那个,便是几次出手也终究是在皇帝的把握之中,而这点……程铮便是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行为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程钰不同,程钰或许不是兄弟中最聪明的那个,但他却是走出了两个哥哥都走不出的路:虽在疯狂的刺激下他的行为模式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是他的直觉和狠厉却依旧使得他在动手的时候不会偏离了打得方向。

这路走准了,再加上失母之后的狠劲而,不就将敌人扇得半饷回不过神来,便是试图反击也无处下手吗?

且便是下了手……他们被程钰救出的尾巴却又要怎么办?

便是为了这截尾巴,程铮也是愿意给程钰收尾的,且程钰行事这样偏激,难免会刚过易折,到时候收尾的程铮,便就是那种等候在螳螂和蝉身边的黄雀了。

只这样的便宜也是不好占的。要能下手会下手,还要能在下手之后收拾得了残局,才能将利益最大化——现在的程铮只能先保证程钰不死也就是了,要从中得利?……还得再历练呢。

只再是要历练,那程钰的事儿也不能拖着一起历练了,不然皇帝当真要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由来怼程钰,程铮就只剩下程環能够一道玩了……

因此程铮就收敛了心思,只微微一笑:“父皇说的极是,只便是父皇自己也说了,这法理之外无过于人情呢。”

皇帝:“……”

他再不想程铮会说话的。

对此他觉得很是荒谬: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素日里也没见着你兄友弟恭,今儿怎么就上赶着表现了?

因着惊讶,他一时间竟是有一种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感觉。

但皇帝哽住了,程铮可没有哽住呢,或者说正是因为皇帝说不出话儿来了,他才能更好的说话。

就轻轻的抬眸扫视了一眼御书房,只让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那在严肃中微微带着一丝叹惋的眼神,这才用一种类似于怀念的语气道:“虽说法不可乱,但父皇素日里也是一个最有情有义的人……诸位可还记得那桩浙江的弑夫案吗?”

可惜众人脸上的神色依旧是茫然,而除了茫然之外,程钰脸上还带着一点子说不出的厌恶感来……也好在眼下御书房内的众人皆是神思不属,便也就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了。

而程铮看到众人这样不由一叹,进一步提示道:“那案子却是发生在浙江衢州开化县,是一家织户,那家人的独女将入赘的丈夫鸠杀了……说来这事儿还是二弟捅出来的呢。”

于是一溜的眼神只往程镮的脸上杀过去,看得程镮自己也很是不明所以:“兄长你在说什么?小弟自出生就没有离开过京城,哪里便知道那什么衢州开化县的事了?你却别唬我罢!”

就说得程铮哭笑不得,一时间真不知该说这个弟弟认钱不认人的好还是该说这个弟弟拿钱不认人的好。

倒是那邱尚书在眼珠子转了几转之后恍惚有点子印象了,就道:“不知太子殿下说的可是那起子入赘女婿谋害了老丈人之后又被自己的妻子灌了一杯毒酒的事儿?”

“正是!”程铮就笑看了邱尚书一眼,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不愧是刑部的尚书大人呢,这天下间的案子,只怕都记在你的脑子里了吧?”

邱尚书且局促一笑:“当不得殿下夸奖,老朽这记忆早就一年不如一年了……之所以记得这事儿着实是因为这件案子太离奇了些,且又有陛下金口玉言与那家女儿一个公道,只叫天下人赞叹不已,因此微臣才不敢忘却。”

皇帝:“???”

他虽是用一张正经严肃的脸掩饰住了自己的懵逼,但邱尚书哪里会看不出来?当下便就又笑道:“说起来那事儿真真是叫微臣难以忘记,再想不到世间当真有这等畜生——既是做了上门的女婿,便应当孝顺岳父母爱护妻子才是,可那人竟是心术不正至极,为了将岳家的钱财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便就狠下心来将岳父的性命算计了去……好在老天开眼,那家的独女却是个心眼子清明的,竟是赶在官府之前就将这事儿查得水落石出。……只她若是就这般报官便罢,却不想她不但有心眼更是有气性,居然一杯毒酒就送了那畜生上路!如此虽是亲手报了仇,但却也落下个毒杀亲夫的罪名。”

邱尚书只将这话儿说的一句三叹,好似不是在给皇帝解惑,而全然是他年纪大了,遇上这般离奇的事儿便就忍不住嘴碎的多唠嗑了几句。

就在皇帝顺着邱尚书的话竭尽脑汁的搜寻自己的记忆时,邱尚书却是又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还好二皇子殿下将这事儿上达天听,陛下只道这畜生既是杀了自己的岳父,那哪里又将自己当做这家人的入赘女媳了?因此竟是此时便就和那家人恩义断绝,因此那家女儿便再是如何动手,也不过是为父报仇罢了……陛下如此决断当真叫天下人叹服。”

皇帝:“……”

他这才轻轻一声咳嗽,就用一种温和的口气斥责道:“哪里便如你说的那般了?朕只看不过孝顺的子女被那奸人连累了去!这父母子女之间的情谊、乃是天定,比之那不知所谓的男人自是要紧许多,因此做女儿的为了父仇便是不顾夫妻情谊,也是应当,这才是至孝呢……”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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