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修知道自己不讨程铮喜欢,因此竟是连这上好的表忠心的机会也不敢往前凑,只一捋胡须不说话了。
不由看得程铮更气,连道果然是个不知心的。
反而是程曦笑着接话道:“爹爹真笨,不说二舅爷要不要将心腹派过去,只说我们通话时若是用些什么密语之类的,外人便是听去了又明白些什么?这问题竟不是问题呢!”
程铮这才回转了脸色:“却是孤蠢了些。”
许家兄弟自然不好接程铮这话儿的,于是便就只接了程铮后一个问题:“只不知殿下可能放心许家?”
程铮很想说一句不放心!
但到底还有理智在,就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舅舅是我的嫡亲舅舅,不信你们,孤却信谁去?舅舅万不可如此菲薄了自己。”
得了程铮这样重的许诺,那许家兄弟的面色却也没有回转过来,而是越发的凝重:毕竟自家财‘坑’了程铮一回,他是真不在意还是……
打算秋后算账?
只到底许家和程铮是一条线上的蚱蜢,就从程铮身上流的血他们也不能放弃这个孩子——反之亦然。
因此到底还是道:“若是下官求殿下将这傅家的事儿交给我许家,殿下可有这份信任?”
程铮:“??!!”
他再不想许家兄弟说了这许久竟是为了在这里等他!
傅家和军校的事儿,程铮并没有瞒过这屋子里坐的人,但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将决策权交出去过——
不但是因为程铮对这军校当真是寄予厚望,更因为许家兄弟和徐浩都是文官,又能有多大的帮助?
当然,眼下还有一个新的却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许家不诚。
却不想现在这许家却是厚着脸皮主动请缨来了?
因此程铮一时间可不得傻了?
而看着程铮面上的纠结,许慕修很能理解,只是再能理解话还是要说的。
便就轻声道:“并不是不叫殿下知道这傅家的事儿了,只若是有什么需要即刻处理的事儿,总不至于次次叫他们等到一个月才能接到答复,又有我兄弟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是一件需要银子的事儿,所以……”
“舅舅的意思是孤不答应你们便就不出这份银子?”程铮眼下便是再能忍也受不得这句,当即就冷笑了:“这么说孤是得好好思量了。”
登时只叫许家兄弟将膝盖先后往地上砸!那脑袋更是砰砰的撞出了老大的声响!
程曦虽也不喜欢许家兄弟这样做,但到底知道这时候可不能叫程铮和许家闹翻了,便就不得不站出来道:“爹爹别气,想来舅爷爷不会是这个意思。”
其实程铮看许家兄弟跪下之后心中也回过味儿来了:眼下许家不能疏远了!又有程曦劝着,便不免将面上的怒气收敛了一二,只到底还有些气不过,便就用力的哼了一声。
只不想这一声却是叫众人听出些孩子气了,当即程曦就笑了:“可见爹爹这不是真气,只是心中憋不过这口气呢……可爹爹又气什么呢?若不是真心为了爹爹好,谁会往身上揽这等子烦心事儿?悠闲着不好吗?”
许家兄弟也叩头道:“当不得小郡主这样说,为殿下做事本就是我等的本分,刚刚着实是下官逾越了。”却是又恳切道:“不是下官不愿早早帮殿下解决这件烦忧事儿……只这事儿牵连太大,弄不好日后便就再也说不清了,若不是今日看殿下着实烦恼,我等也是不敢开这个口的,却不知竟叫殿下误会了……”
程铮:“……”
这个理由倒还顺耳。
他便是再气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知道许家说的日后说不清是指什么:若是这军校的路子当真能走出来,那只怕程铮上位之后的军中心腹有大半得是这里培养出来的,也就是说若是许家这时候和他们有了接触,那日后便再也洗不清一个结党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