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程曦一句话打醒了他:“爹爹您担心什么啊?这三皇子什么时候成了您的知心人了?竟是连那么隐秘的意思也能猜到?”

说着又看看程铮明显和缓却依旧不甚开颜的脸色:“且爹爹现在想这些作甚?这三皇子猜到没猜到还是没眼的事儿,但他却是已是打定主意接受那王位了……曦儿私以为,这事儿确实要要紧许多!”

程铮如何不明白程曦的意思:须知封了亲王的皇子和没封亲王的皇子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吗?

但他终究还是比程曦要淡定一些的。

这淡定并非全然是因为这些日子的‘成长’,而是因为自程铮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本朝在对待皇子的封号问题上向来大方,皇子成年便就能得封王位,虽是因为皇帝的喜爱程度而有早晚的区别吧,但这区别也真的只在早晚——也就是说从来就没有漏下的。

所以程铮能平静的接受,着实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此没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但虽是出生就预定了亲王的名头,可皇子们的这一生也未必好过:为了防止历史上诸如七国之乱一类的问题,皇子们都是光有封号没有封地的,甚至于王爵者无诏不可出京城,一旦有违背以叛乱论!

所以皇子们如果要想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大抵就只有拼命的在皇帝的面前刷好感了,刷完老子刷儿子,刷完儿子刷孙子,若是有长命者还能连刷三四个!

不过便是这样,皇子们的远大志向也不会因为现实而萎缩,甚至于有人更加的化压力为动力——连圈地自萌都做不到了,那与其被人掌握一生不如拼一把一生掌握别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身为太子的程铮今天鸭梨依旧很大。

而程曦却是不怎么知道这些门道的,她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亲王之位带来的威胁上,因此见程铮只是木着一张脸不说话,不由便就有些急了,且往他的肩膀上一拍:“爹爹?”

这一巴掌不算重,也依旧将程铮拍得回神了:“这倒无妨,看得起程钰的人早就凑上去了,看不起程钰的人也依旧会端着……这王又不是只封程钰一人,自太祖的儿子以降,诸皇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因此这王位便是能够抬高程钰的身价,却也不会叫人觉得太出格……”

说着却是愁眉了:“孤想的却是他若是愿意接受这皇位了,那我们却如何挑得他和老二再闹上一场?难道孤还得亲自出手去逗老二不成?”

就让程曦不由自主的一愣。

她是知道程铮为什么愁的,毕竟程钰这一‘明白’竟是明白的将程铮的计划搅了个崩坏:皇帝的封王其实就是一次封口行动,拿皇位做粘糕,粘得众位皇子开不了口,他也就平安了——

只他平安了程铮就不好过了!

这前狼后虎的还能不能让人喘气儿啊?!

……

…………

好在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的,而这破解之法就是引得两位皇子再次因此内斗:毕竟这次的封王其实就是一次皇后的死后引发的善后活动,所以很明显两位皇子对此绝对会抱有不同的态度——其中程镮是意外之喜求之不得,而程钰怕是就会百感交集恨不能直接生啖了皇帝罢?

虽然就程铮的猜测那程钰最后也会因为现实而低头,但在他低头之前程铮有多少手脚可以动啊?

因此当程钰低头得如此迅速如此干脆的时候,程铮茫然了:孩子你脖子低的太快了,为兄还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呢……

却该怎么办?

于是不知程铮忧愁了,一时间连程曦也愁上了,她一面愁程铮之所愁,一面却还是有些丢不掉自己内心的小九九:阻止丫封王!

许是思虑太过,因此就下意识的脱口:“那却怎么办?这样的王爵封一个就够爹爹受了还一来来两个?”

且这两个哪个不要命啊?!

却不想程铮听得却是喜上眉梢!

是啊,这一封可是封俩呢!自己急什么?难道程镮当真会看着已经在坑里跌倒的程钰再度爬到他的身边甚至于借此为契机爬得比他更高?

其实程铮并不是忽略程镮,而是在将这两个弟弟放在天平上衡量一番后发现程镮明显是那个无足轻重的,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就对其减了几分注意,只将自己的心神十二分的投到程钰头上——

可却是忘了自己并不能将这两个弟弟算做一堆,他们从头到底都不是一条心的,哪怕是想要对付自己呢,也不忘记在其间相互捅刀子。

因此便就重新理了思路,只道:“你这话儿很是,程钰便就不说了,那程環……怕是一面想要自己封王一面又不愿见程钰封王的,如此我们又如何不能推波助澜一把了?”

程曦一听,也听得笑了:“爹爹这样想便就对了,须知我们也不能一条路把自己堵死了啊,这走路固然有马车的便捷,但过河如何又不能感受那乘船的破浪感了?若是只着一条路硬要走,不免就有些自己魇着自己了。“

程铮听了这话,更是讶异。在细细一想之后只将程曦的脑袋狠狠一揉,欣喜无比:“我的儿,你看东西果然比我还透彻些!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的脑子掰开来细细的瞧瞧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就说得程曦拉了拉嘴角,虽起初有些勉强,但到底还是扯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来。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别说什么五六岁的小儿了,便是寻常五六十岁的老人只怕也没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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