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说是仓促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可眼神却是压制不住的，只直愣愣的、委屈的就对着程铮戳过去。
便也将程铮戳得直笑——是的，这也是一个叫庄简亲王不能明白的地方：打自己的脸真的就那么好笑？程铮和自己合作也真是真心的？
可程铮却是一面笑一面道：“这是孤的不是，只老亲王本来也是想说这点不是？孤帮你说出来，也证明了孤和老亲王是一般的。”
说着越发的挤了挤眼睛，只对着老亲王好似玩笑一般的道：“这一般虽不是一条心，但到底也免得在合作的时候掐起来不是？”
只可惜庄简亲王对程铮的这话依旧保持沉默。
而他之所以还能保持沉默而不是对着程铮脸直直的唾一口上去，也仅仅是因为：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程铮说得对。
不但是‘不掐起来’的对，还是眼下‘一动不如一静’的对。
皇帝的做法已经太超常了，超常到他们已经不适合再跟上去了——
不然在皇帝死前他们一定会死的更快。
但，即使是‘静’，程铮的静……
他想了又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若是打算可有足够的实力来维持您的不动？”
其实这话他何止是问得小心翼翼，简直都有一点子如履薄冰的试探意味在其间了。
因为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若是程铮真的愿意接受他，那么这一次的问答，将会成为他们之间‘良好关系’的开端。
只程铮看着却好似对庄简亲王的试探混不在意，：“并不是有实力才维持不动的，恰恰相反，孤不动却是因为无力无法可动！”
庄简亲王：“……”
他一时间真真是说不出话来了，这种说不出话不但在于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相信程铮的这句，也在于程铮的这话也太实诚了吧？
——他果然还是有些难接受这种实诚的。
所以就在程铮认为庄简亲王必定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庄简亲王一反常态的保持了沉默。
也就是这份沉默使得程铮不得不再次说些计划之外的话语了：“若这一局仅仅是孤和父皇之间的对峙，那孤是不得不动的，但好在眼下入局者不止两方，因此……”
庄简亲王：“……”
其实程铮说的这些庄简亲王又哪里不知道？若是眼下只有程铮和皇帝对峙，那程铮要什么都不做就只有一个死字，可好在皇帝是一个不甘于只有一个对手的，因此竟是将三个皇子一齐拖了进来：其中程钰因为亲妈的原因不得不‘努力’，而原本和这事儿没什么关系的程镮也表现出了前所唯一有的‘努力’，因此程铮便是一时歇了下菜也能勉强保住身家性命。
——但也仅仅是保住身家性命罢了。
庄简亲王要的可不是程铮仅仅保住身家性命而已，他要的是程铮能够百尺竿头！他要的是程铮能成为那万乘之尊然后再反过来提携他！
于是在于是道程铮对自己说的这话一定是真话之后庄简亲王也不吝于给程铮一句真心话：“殿下这样想不能算错，但却一定不是一个好的想法，须知眼下这般的乱局……说一句前所未有也差不多了，那殿下为何既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借此机会给自己争取些什么不是更好吗？”
就说得程铮也是无比正经的看着他。
虽说程铮和庄简亲王已经目光对视过很多次了，但还真真没有哪一次的眼神像是这次一样正经到近乎尖锐的地步：“庄简亲王您果真是这么想的？若真如此，孤还真真要奇怪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呢！”
这……
这话哪里是不客气？这简直就是要命啊！
不说徐浩已经吓得如何的面目全非了，只说庄简亲王……
哦，他倒是也没有说话，但是这没说话更像是中风前期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而可庄简亲王看着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彻底倒下去的前夕，程铮却是抢在庄简亲王的动作前再一次的开口了：“危机确实是和机遇共存的，但是若是掂量不清自己的斤两，也就别想能把握住机遇了——庄简亲王，孤说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