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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便一叹气:“太子,虽说是微臣僭越了,只是您却也要时刻记着您的身份,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如此急躁却又是什么道理?”
这话却是有些逾越了,可徐浩却也是被程铮逼得有些急了,不然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程铮皱了眉,他向来高傲惯了,除了皇帝又有谁人这样说过他?虽说徐浩是他的岳父……但再怎么说徐浩也是臣子,他却是君!
当下便不悦道:“徐大人这却是什么意思?孤——”
不过不待他说完程曦便急急的插口了:“爹爹别气,外公也不急,此事交给曦儿可好?”
程铮便一愣,不但程铮,徐浩和许慕修、许莳修便也惊异的瞪大眼睛,看了程曦一眼:不是他们看不起程曦,只是程曦才这般年纪又是个女童,不免就让人轻视几分,可一见程曦竟然敢抢程铮的话而程铮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三人登时便有些震惊了。
只是程曦也不管他们的神色——等会儿还有更震惊的呢——在得到了程铮的同意之后便将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虽说是简略,却也详尽,从潘承徽之事起,到三妃之事终。因着有求助三人的心思,便也半点没有隐瞒,皇后怎么做的,皇帝怎么说的,一句句复述的极为清楚。
也因此让在场的三位大臣听得脸色煞白。
徐浩算是三人中最沉得住气的了,便只是略略低下头垂了眼眸不说话,但是许慕修和许莳修却是没这份修养的,当即便气的人都哆嗦了:“想不到……再想不到竟会是这样!”
程曦眼珠一转便看了他们:“两位舅公,这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儿哩,别的不说,本朝可有出宫的太子吗?”
于是许慕修与许莳修也说不了话了,两人青白着脸色,只张了张嘴却又颓然的闭上。
而程铮早已是忍不住的了,此时见程曦说完了,便也追问道:“正是这个理儿!本朝从未有出宫的太子,孤要是出去了,这太子之位只怕也坐到头了!却不知徐大人和二位舅舅可有主意?”
许慕修和许莳修便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许的惆怅纠结,只是却在对视的瞬间便化作了坚定,当下便由许慕修起身道:“殿下且不用心急……此事既然已经查清了是皇后所为,我们这便……”
“许大人不可!”此时徐浩却猛然将两只眼睛都张开了,只看着许慕修道:“此事万万不可!”
许慕修乍然被打断了话语,面上便有些不好看,只是到底想着这是程铮的岳父,且是正二品的尚书,便也忍耐了,只拱手道:“却不知徐大人有何高见?”
徐浩也拱了拱手,却也不回答许慕修,只看着程铮道:“要我说,这事儿却是殿下的不是呢!”
这话登时说得程铮怒发冲冠——他用力的一捏程曦的肩膀,便要站起来:“却是我的不对?这如何便是我的不是了?!”
不但程铮,便是程曦和许慕修、许莳修俱也是惊讶的瞪着徐浩。
徐浩却一捋胡子,只道:“汉朝宣帝曾下旨‘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患祸,犹蒙死而存之。诚爱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罪殊死,皆上请廷尉以闻。’(《汉书》卷八《宣帝纪》)如此说来……殿下便不该将此事告发皇上。”
程铮且不说话,只一张脸已经雪青交错,不但程铮,便是程曦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只诺诺道:“外……外公?”
而徐浩已是起身静立,见程铮与程曦这样便躬身道:“便是圣人也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因此臣便斗胆了,这事儿果真是殿下的不对哩!”
程曦只觉得匪夷所思,正在惊愕间便感觉到整个人都似乎抖了起来,恍然回神才发觉竟是程铮整个人都气得颤动了,她便也不顾及这徐浩是自己的外祖父了,只冷笑道:“如此说来便是皇后将我们也挂上房梁爹爹却也不能说什么了?曦儿却不知您这是什么道理?公道法理都被您混忘了吗?”
程曦骂的正是程铮想说的,当下他的面色便回暖了一二分,只是却仍是不好看,如此心灰之下便觉得这个地方竟是再坐不下去了,就要起身。
只是又被徐浩拦住了,徐浩依旧低着头,却是伸了手出来:“殿下若是连这话也听不下去,微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程铮便也不忍了,只冷哼一声道:“孤都听着呢,孤这就回去准备白绫毒酒,也免得皇后动手了。”
徐浩便看他一眼:“殿下仿佛是听了,只是却没听进心里去呢!‘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既是天性殿下又如何要皇上违逆呢?要我说殿下为何要谋求皇上?竟是自己谋个出路才是呢!”
程铮当即便木了脑子:“……这……你……?”
程曦却是惊诧万分,当下将程铮的手一扒拉,脑袋便伸了出来,直直的看着徐浩,一双眸子精亮无比:“这话却是怎么说的?!”
徐浩却又不说了,只低眉顺眼道:“还请殿下入座,此话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清的。”
程曦便再是急,也知这话不错,便拉了拉程铮的衣袖,程铮却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因此也不抗拒,便转身坐了回去,只催促道:“自己谋出路,却又如何谋出路?”
徐浩便再是一躬身:“臣知道殿下心急,只是殿下恕罪,这出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