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玉娇?你是身子不舒服还是累着了?”晚间时候,吃过饭,云河见媳妇脸色有些不渝,比往日里更加沉默寡言了,就关切地问道。
“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把把脉?你看,你都生了,这请个大夫来看看,我也放心了。”
江玉娇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吧嗒吧嗒地掉上眼泪了。
这一下,云河可吓坏了,“媳妇……媳妇,你这……你这咋了?啊?是不是肚子疼?还是哪不舒服啊?你快说,快说啊,我这就去给请孟平大夫来给你看看。”
云河说着,就要下地穿鞋。
结果,他这一动,江玉娇哭的更厉害了,似乎受了天大委屈一半,抽抽噎噎的,竟然没有止住的意思。
云河在稻田地里忙活一天了,也是累得够呛,见江玉娇只哭不说话,一下子慌得身上都没了力气,可还是硬撑着精神,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地道,“媳妇,你这是咋了?快告诉我,是不是不舒服?”
江玉娇紧咬嘴唇,先把自己的委屈不满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她竟然又不知道说啥了。
是啊,她说啥啊?说婆婆偏心大嫂和三弟妹?可吃穿用度,全家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啊。
说新进门的大嫂抢了她的风头和婆婆的宠爱?可人家也没有像三弟妹那样,缠着婆婆不撒手,婆婆也不烦她?
说三弟妹为了争宠,没事儿就给婆婆做好吃的,捎带着连新进门的大嫂也学会了用美食攻克婆婆的胃了?
这……这些,都说不出嘴啊。
可不说,她就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真的是好委屈啊。
凭什么啊?啊?一样都是儿媳妇,为啥婆婆就让一个二婚的大嫂把持着灶房?
不说别的,就是这柴米油盐粮食和油,都让她负责采买。这……这里面的油水,鬼才信她不会往手里剜赚呢。
还有就是三弟妹的辣白菜作坊了。那么大的一个作坊啊,婆婆居然就交给她打理了。
江玉娇每天耳听着作坊里的说笑声,每天看着雇工们进进出出的上下班,她一颗心就嫉妒得快要着火了。
为啥大嫂和三弟妹都有油水赚头,到了她这儿,就啥都不行呢?
前阵子小姑子来跟她说,等她生完孩子,娘亲教她俩新型刺绣法,当时她还天真地信了,还挺高兴,可是……
现在细想想,这不是骗她的吗?新型刺绣法,这说得好听,可学起会了,学精了,指不定得多久呢?哪有大嫂和三弟妹得利快?
呜呜呜……
“相公,三弟他的豆腐坊,挺挣钱的吧?”江玉娇使劲儿止住了委屈的泪水,提醒云河道。
云河没明白媳妇话里的意思,而且还更懵了。
今儿个媳妇这是咋了?刚才还哭得呜啊呜啊的呢,咋说好了就好了,还关心起云文的管理的豆腐坊了?
不过,见媳妇没事儿了,不像是身子不舒服的样子了,云河也就放心了,点点头,柔和地声音嗯了一声,“是啊,挺赚钱的。
李晓栓也是个能耐的,把豆腐卖到了济州府,听说好几家都抢的差点打起来。”
呜呜呜……
江玉娇一听,眼泪委屈巴巴地又出来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又提起了辣白菜作坊,“我看三弟妹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孩子都顾不上管了,这也是生意太好了吧?”
“啊?啊……是啊,辣白菜确实是卖得不错。”云河不懂江玉娇这是怎么个操作了,咋哭一阵说一阵的?这是冲着啥不要脸的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
这回,江玉娇眼泪汩汩的流,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咱们这一房,呜呜呜……指着你种那点稻田地,呜呜呜,啥时候能攒够俩孩子的聘礼啊?”
江玉娇这么一说,云河再懵,也是听明白了,也听懂了媳妇今晚闹着一出是啥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