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娘没好气地斜瞪了他一眼,“没事儿你提什么爹啊?啊?你是吃饱了撑的吧?你不知道娘心里嘴膈应的是什么吗?爹这些年但凡心里有这个家,能不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你可别傻乎乎地认为爹失踪了,或者是没了,失忆了等等的假话,这几年,你们大概没看明白,我可看明白了,其实啊,说不得爹他还在世上,只是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不愿意回来了罢了。”
云文一愣,并没有因为何月娘语言不恭而生气,倒是一副请教的架势扯过媳妇,好言语地道,“媳妇,你说说,爹他……是不是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所以才不想归来?”
心里想的哪样?云文和何月娘是夫妻俩心有灵犀不点破,只含糊地提了这么一句,就都明白嫌贫爱富,抛弃糟糠,嫌弃亲子是他们爹不归家的最主要原因。
何月娘点点头,也不避讳地道,“是啊,就是咱们心里想的这样。你想想,如果爹真的是战死了,或者是失踪了,焉能没有一点音信?
如果爹不会功夫,只是个寻常之人,说他失踪不见影踪咱们也能相信。但是,爹不是寻常百姓,哪能说没了就一点信儿都没了?
所以啊,我觉得这世上,为了富贵荣华,隐姓埋名的人,也不是没有。要不然,依照咱娘的脾气,能对爹的失踪无音信而无动于衷吗?
并且,娘这么急着给爹立衣冠冢,你不觉得蹊跷?再一个,夫君,你看老四阿锦,面上多平静啊?这样的平静,可不寻常呢。”
“哎哟媳妇,你……你可太厉害了,这……这就是娘说,心灵聪慧,眼神毒辣?光看就能想到事情的深处。媳妇,你太厉害了。”云文关注点跑偏了。
何月娘得意地一仰脖,傲娇地哼了一声,“那是啊,你媳妇是谁啊?是何月娘啊,能不厉害?再说了,娘这一年来教导,那是白费功夫的?
娘不是说了嘛,遇事要冷静,要多想多看,少说话,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才行呢。这不……你媳妇我,学得咋样,厉害吧?”
云文喜滋滋的摆弄着何月娘秀丽的乌发,奉承道,“是,我媳妇就是厉害。不过,诶,我说媳妇啊,我爹若是当真如咱们想想这般,你说将来咱们见到他,我还认不认这个爹啊?”
“呃……”何月娘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文这个问题。
只是沉吟了一下,何月娘眼珠一转,道,“咱们家,虽然说是树大分枝,各有各的活法,可没有咱娘当初的护佑和操劳,你们别说娶妻生子了,就是想长大,都费劲呢,所以啊,啥事儿都跟娘多商议商议不是坏事儿。
至于认爹,娘亲要是认定爹没了,你认爹岂不是叫人打嘴巴子?当然了,咱们也不是不能认爹,那得看爹没了音信这么多年,都干啥去了?
若是真格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回家,不能给家里送信儿,咱们也无话可说。但是……如果富贵繁华迷了眼,蒙住了心窍,那这个爹认不认……得看娘的意思,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