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礼么?那也不必上车吧?她一个清清白白的金枝玉叶,被一个壮如牛的少年掀帘子?这是调戏!
这登徒子!
宁安乐几乎能想象到这少年的模样,粗犷健壮,粗鄙无礼。
她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宁安乐正要骂声放肆,却见一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少年眉眼张扬着肆意,眸如星海,笑着问她,“姑娘,知道赵家在哪儿吗?”
宁安乐怔怔,“哪个赵家?”
“姜京还有哪个赵家吗?”赵平纳闷道,“自然是赵秉录,赵太傅的那个赵家。”
赵平看这马车华贵,觉得这车里的人非富即贵,肯定会知道赵家,没想到竟也呆呆傻傻的。
豪富达贵之家,总会有几门穷亲戚投奔。
少年穿着破旧,宁安乐本能觉得这少年是前去投奔的,并不在意,向东指了指道:“那边,街角左拐,往东城区去,东城多住高官,赵家也在其中,门上有匾,你找……”顿了下,宁安乐问道:“公子你认字吧?”
赵平:“……我读过的书没有十车也有五车了。”
宁安乐只当少年说大话,并不在意,又让贴身宫女送他金银钱财,“你帮了我,这是谢礼,接着吧。”
语气颇有些高高在上的傲然。
赵平没在意她的语气,也没接钱财,摆了摆手笑说了声:“谢了姑娘!”便跳下马车,隐入人群中。
宁安乐看少年拐过街角消失,收回目光下车,命人换了车马,这马发过狂,她是金尊玉贵的王姬,自然不能再乘。
换了马车之后,宁安乐继续去宝德寺上香,为母妃祈福。
只是心底却落下了少年俊美英武的容颜。
尤其是那双肆意张扬的眉眼,时时出现在她梦里。
相思折磨的她很苦恼。
宁安乐细想良久,让人去打听赵家那天认亲的到底是何许人。
宁安乐派人出去后,绞着帕子叹气,要是他是哪家公子就好了,哪怕身份稍微过得去,她便嫁给他。
宁安乐的人回来,并未探到有什么落魄少年的前去投奔,只知道赵家二公子那日回来了,没几天又去了边疆投军。
宁安乐有些失落。
却怎么也没把那眉目飞扬的少年和赵家二公子联系到一起。
只当是那少年没找到赵家,或是身份太寒碜,赵家不肯认,悄悄赶走了。
宁安乐只好就此放下。
她再也没查过那少年,就当从未见过那少年,但是偶尔午夜梦回,常常会对上那双比星海还要浩瀚的眸。那少年眉眼含着笑,朝她伸出手,喊她“安乐”。
后来,边疆大战,赵二公子一战成名。
王城内都在谈论这个神武少年,宫中自然也不例外。
宁安乐自然也听到了赵二公子的威名。
据说赵二公子在那次大战前,独领三千人打入敌人腹部,阻断了敌军后路,与大军前后夹击,大败敌军。
许多官员都道赵二公子有乃父之风,甚至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一时间,整个王城皆谈赵平,赵二公子风头无两!
宁安乐有时候晃神地想,若是赵二公子便是那少年该多好。
宁安乐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幻想竟能实现!
两年后,朝堂权力倾辙,名声躁躁的赵二公子被召回王城。
接风宴设在禁中。
赵平履建大功,又是赵太傅的嫡次子,声名家世一样不差,当得起颐王禁中摆宴接风。
宁安乐看清赵平面容的时候,不禁大惊,随后大喜。
老天真是厚待她啊!
这赵二公子可不就是那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么?!
因为激动,杯盏拂落一片,发出叮咚脆响。还好场中闹腾,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
只有挨着她的宁安若宁安逸看向她,宁安若只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宁安逸却蹙眉看她,问道:“你怎么回事?”
宁安乐笑:“不小心。”
宁安乐说着起身,走至厅中,朝颐王敛宸一礼,道:“赵将军为父王分忧,儿臣愿献舞一曲,感谢将军。”
宁安乐说完朝赵平侧首一礼。
赵平挑了下眉,没说话,颐王应允,他才懒洋洋地道:“多谢王姬。”
宁安乐微笑施礼,“儿臣去换舞服。”
很快宁安乐就换衣出来了。
虽然是临时决定,但宁安乐底子挺好,又有意在心上人面前卖弄,一曲水袖舞跳的惊艳四座。
只有赵平懒懒散散坐着,时不时地打哈欠。
他只懂武,对这种跳起来软哒哒没一点力道的舞,并无多少好感。
还不如舞剑呢,起码看起来飒爽!
一曲终了,众人赞不绝耳,偶尔竟还有人鼓掌。
谁都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谨小慎微,时时跟在宁安逸身后存在感挺弱的安乐王姬,今儿这么大胆,竟然当众跳了支舞,惊才绝艳!
众人都看向她,目光难掩惊艳赞叹。
宁安乐掠过众人惊艳赞叹的目光,松口气,看向赵平,笑:“赵将军以为本宫跳的如何?”
赵平懒洋洋地握着杯,眉眼透着股子张扬,唇角挑着抹似笑非笑:“臣不懂这些文雅玩意儿,只会带兵打仗!王姬问臣是问错人了。”
众人:“……”
这赵清安也太耿介了吧,果然是只会带兵打仗的莽夫啊。
你说你就算看不懂,那你夸就对了,竟然这么直白地说不懂。
服了服了。
是想让人笑话你粗俗,还是想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