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扶着宫女的手,小步而行,倒也有了几分弱柳扶风弱质美人的感觉。
雪白的衣,苍白的脸。
就连唇也是苍白的。
她一路缓缓走去王帐。
毕竟是狩场,不似宫中森严,一路朝王帐走去,可以看见不少官员官眷。
这位王姬向来飞扬跋扈高高在上,哪里有过如此孱弱的时刻?
大家不由多看她几眼。
但也只是多看而已,即便许多人对她恨之入骨,也没有人敢想不开去冒犯她,都恭恭敬敬等在旁边目送她走过去。
李秀均正因为不知何事而紧张着急,此时看见宁玉出来,很是高兴,忙挤开周围人想上前打个招呼,待看见宁玉面色,不由脚下一顿,“王姬你这是怎么了?”
宁玉看李秀均一眼,声音弱弱轻轻,还咳两声:“宁安若给本宫投毒了。”
李秀均愣:“投毒?怎么可能呢?”
这比安若王姬得罪安和王姬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宁玉不再多言,翩翩而去。
有禁卫上前将想要追上去的李秀均拦住,斥令其退下。
周围人看看,各自散去。
李秀均昔日好友前来劝他,“世子啊,你就别想不开了,那可是安和王姬,你肖想谁不好?偏要肖想她?”
“就是,我听说啊,这位年前去并州啊,可是和赵二公子共寝而住。”
“可不是嘛,又是貌美如花的面首,又是英武俊美的将军,你又何必找不自在呢?”
……
宁玉到王帐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
地上不止跪着宁安若、宁拓、太子和卫后,宁楠也跪在颐王脚边。
六王子七王子惶惶站着,不知道该不该跪。
早已贬为庶人的宁涛,竟也在此!
他跪在另一边,身上套着一件深蓝色布衣,身材相比以前瘦削不少,颧骨高耸,宁玉一时都没认出来。
宁玉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
看到宁玉进来,卫后止住话头。不过宁玉隐约听见她提到筱妃娘娘。
宁玉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颐王身上,一副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声音软软的、弱弱的,“父王,安若王姐她毒害儿臣,为什么母后和哥哥也都跪着啊?”
“还有四哥,他不是被贬为庶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这次安若王姐给儿臣下毒,是他挑唆的?”
“姣姣,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莫要再说了,快回去!”卫后斥宁玉一声,吩咐宁玉身旁的绿若,“带她出去。”
宁玉凝眉抿了下唇。
“我不走!”宁玉噘嘴看卫后一眼,仿佛气急了一般,又“咳咳咳”咳个不停。
卫后哪里还敢说话?女儿本来就有伤,如今又刚解了毒,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颐王本来气着,此刻也急了,又急又气的,骂内侍道:“还不赶紧给姣姣端把椅子来!”
宁玉弯腰咳着,一边虚弱地朝颐王道声谢,一边扶着绿若的手坐下。
因为宁玉的到来,帐内气氛一度凝滞。
宁涛攥拳望着宁玉。
那眼神阴狠,仿佛恨不得生吃了她一般。
每次都是这个死丫头坏事!
宁玉余光扫到,扭头就泪眼婆娑跟颐王告状,“父王,四哥怎么这么看着儿臣呀,四哥要杀儿臣吗,儿臣好害怕……”
颐王登时看向宁涛,宁涛还来不及收住的阴狠表情刹然一僵,忙低下头去。
颐王瞪他一眼,收回目光。
气氛并没有凝滞多久。
很快,颐王就开口,道:“王后,你与筱妃交好,你说!”
卫后伏地:“筱妃妹妹最是恭谨柔顺,怎会做出与人苟合这种事呢?还望王上明察!”
宁玉凝眉。
她只当是宁安若与宁拓的私情败露,听这意思,似乎……并不简单。
很快宁涛开口,“父……王上,王后娘娘向来与筱妃娘娘交好,替她兜谎说话,实属正常!”
“况且,筱妃于王后娘娘,还有活女之恩呢!再说,若非如此,宁拓又何故勾引安若王妹做出此等丑事?难道他真的罔顾人伦,要来一场更为世人所不齿的兄妹畸恋?”
这次是代天狩,只有王后能伴驾出行,其余嫔妃都在王宫。
淑妃还不知道此事。
颐王默了片刻,看向卫后,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两个孩子已经承认了那不伦之情。若真如宁涛所言,不仅卫后知情,那两个孩子也知情,甚至泽儿也……
一想到他的妻、他的嫡子,合起伙来骗他。
颐王心里头就难受呀。
卫后低着眉眼,凄然道:“臣妾该说的都说了,王上不信,臣妾也没办法。若王上一定认为臣妾有罪,随便王上如何处罚,臣妾绝无怨言。”
“拓儿与安若的事……确实是有孛人伦,只求王上……看在拓儿和安若都是您扶养多年的子女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卫后伏地叩首。
“父王!宁拓真的是筱妃与他人私通所生!这事儿卫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宁玉也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悠悠一笑,手掩着唇轻咳两声,“四王兄所言差矣。”
宁涛闻言看向宁玉,手握成拳,目光阴沉沉的,“哦?五……安和王姬可是有何要说的?”
“四王兄方才说筱妃娘娘与人私通。安和敢问,四王兄是如何得知的?”
宁玉声音虽弱弱的,一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