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有殷实坐阵,几人没经过什么大世面,应对起从容不迫的许念韵来,有些手忙脚乱。
殷实也不是真的想不开去想通敌叛国,他只是想借燕人的手,杀了赵家父子。
既掉除了他的老对头,又削了安和王姬与太子的势。
反正如今战争以近尾声,大姜的土地几乎都收复回来了。那姓赵的也没什么用处了。
此事事关重大,殷实也做的隐蔽,家族里的人一概不知。要不是胡嫣儿在燕北高官中搭上的那条线,赶巧儿正是与殷实合作的人,此事铁定发现不了。
正是因为不知情,殿中这几个殷姓官员倒是气势挺足。
他们始终不愿搜家以自证清白,只是怕搜到别的什么。
搞不好啊,这就是安和王姬与太子殿下的阴谋呢!就是为了搜查他们的家,再抄他们的家!
颐王:“阿慈说的有理,”
“王上英明。”许念韵笑着夸赞颐王一句,又道:“若安和王姬真是诬陷杀人,想必王上也会惩罚于王姬。”
这句话就……挺让人心动的。
宁安和,朝中多少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殷家的情况,许念韵掌握的比殿内这几个殷姓人还要多。
众臣子登时虎视眈眈看向许念韵。
许念韵目不斜视望着高台之上。
对哦,做主的是上面那个!
众臣子虎视眈眈的目光又望向高台之上。
看着众臣子临时倒戈……
虽然知道他们是心动惩罚安和王姬那一点,殷姓官员还是气的够呛。
这是要踩着他们殷氏的肩膀是捅安和王姬么!
虽然他们也很想捅她。
颐王被臣下们灼灼的目光吓到。
这么多人都想要他的姣姣的命么?
都砍了算了。
颐王手指搓搓龙椅扶手,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许念韵清涟如水的目光看向颐王,微微一笑:“若王姬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吧王上?”
颐王:“……”
颐王不情不愿。
他是不相信臣下会通敌,毕竟他待殷氏一族还是很宽宥的。
与庶民同罪,就是杀人偿命的意思。
就算他的姣姣杀人有错,难道还真去偿命?
不,怎么可能!
“这也是安和王姬的心意,万望王上成全。”许念韵伏地一拜,“王上想想,安和王姬让您失望过么?”
自己的嫡女与义女都如此信誓旦旦,颐王思量片刻,沉声道:“传令下去,令张献、沐左,带五百禁卫军,围查殷家!”
先查着,若真没有,到时候再说。
他打死不认账就是了!
他们能奈他何?还能夺了他的王位不成!
王令被一声声传出去。
禁卫军统领张献、副统领沐左,带领五百禁卫军前往殷家。
大臣们被留在殿上。
反正时间也要很久,颐王去偏殿喝茶了,留下满殿的官员。
宁楠站在宁泽下首,侧眼望向双手交叠稳稳立于一大群官员之前的许念韵,目光明暗交错。
他以前只道这位德恩王姬也不简单,却没想到她处理起事情来,看着不愠不火,却比宁安和手段更厉害。
倒是心思深沉。
宁安和做事总是暴力解决,譬如刚才。
而她,做事和风细雨,仔细感受,其实是雷霆万钧。
……
许念韵传信给楚易后,楚易便知是什么事儿了。当即差人吩咐潜藏在殷家的人,开始撒网。
网都撒好了,鱼儿也已经跳进去了,只待收网。
禁卫军围住殷家,张献沐左领一部分禁卫军入府。
殷家的大门被叩开,还不等开门的小厮趾高气扬地问话,前面的禁卫便一把拨开那小厮,跨进门槛,请张献沐左进门。
张献和沐左在前面大步走向正厅,各领卫带着自己那一支卫,如入无人之地,横冲直撞进各院搜查。
禁卫军随随便便一搜,便搜到雪片似的罪证。
不仅有殷实通敌的罪证,还有不少以前的勾陷朝廷官员的罪证,以及贪污军饷粮饷收取王商孝敬的罪证,这些都被收拢在殷实的书房里。
墙壁的暗格里是通敌的信件及信物。书桌底下的抽屉里是他勾陷朝堂官员的罪证,以及贪污军饷粮饷王商孝敬的罪证。还有一张名单,是他所勾陷的官员,及将要勾陷的官员的名单……
张献沐左刚走到正厅,殷家在家的夫人们以及成年男子们便已面色铁青地立于门下了。
看到张献沐左,殷夫人大步走过来,指着两人,手指颤颤,面容因为发怒而狰狞扭曲模糊:“你们这是何意!”
她似乎才从佛堂出来的,手指上还挂着串珠,身上有淡淡檀香。
沐左言简意赅:“搜家。”
殷夫人:“这里可是殷家!”
张献进了大厅,大刀阔斧在桌边坐下,不耐地冷哼:“搜的就是殷家!夫人请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张献说着见谅,神色姿态却嚣张。
“你……你们!你们如此放肆,我们老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献噗笑:“你们老爷?你是说殷实,他被安和王姬杀了,早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
殷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倒。
身后的婆子忙扶住她。
男人们冲过来,怒视着张献。
“张将军,祸从口出,请慎言!”
“张将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将军咒我大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