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女子白衣黑袍,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一身的病弱之态,独一双眼,烈烈有神,流光溢彩。
许是因为病弱,女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双手交叠在腹前,款款而来。
周明广停步默半刻,抱拳道:“臣周明广,见过安和王姬。”
宁玉走近几步,“周副帅客气。”
“雁门关一战可还顺利?”宁玉问道。
周明广脸上浮现笑意:“劳王姬挂碍,一切顺利。”
“顺利就好。”宁玉道,“听闻嘉鸣谷一战不顺。”
周明广脸上笑容僵硬一瞬,刹然间目光警警。
果然。
宁玉交叠在腹前的手腕翻转,腕上紫色珠子隐隐约约,一根短针自珠子缝隙射出。
宁玉来的蹊跷,周明广一直防着宁玉,此刻见有短针射出,他忙提刀抬手去挡,这一挡,宁玉抓住时机,匕首从袖中滑出,倾身直刺向周明广。
许凛毅等人也及时出战,拦住了周明广的亲卫军。
周明广抬手去挡宁玉刺来的匕首,匕首是挡住了,手背却被匕首带出一道口子。
见血之后,宁玉便退开,身形微颤,掩唇咳两声后就憋住了。
刃上有毒,剧毒。
只要见血,半个时辰内,必然毙命。
见宁玉退开,周明广看了眼手背上的小小伤口,甩了甩手,眼神阴翳,“王姬这是何故?”
“何故你不清楚吗?”宁玉手从唇边放下,黑袍白袖晃晃垂下。
林诉站宁玉这边,对着周明广刀兵相向,严阵以待。
双方将领的态度便是士兵的态度。周明广麾下将领士兵,与林诉所带的士兵刀刃相向对峙。
宁玉看一眼惶惶看向这边的士兵们,抬手,将王印高高举起,一字一句高声道:“周明广投敌叛国!”
“本宫奉王命,前来缉杀!”
周明广身后轰然响起一片嗡嗡声。
周明广心下一沉,面朝士兵道:“宁安和谋权篡位,欲夺兵权!想做明承女君第二,不要相信她!”
“殷太师已经全部交代,周明广通敌叛国,欲令三军将士葬身嘉鸣谷。”
周明广面色大骇!
周明广性多疑,此时听宁玉这么一说,便以为这是殷实的阴谋,他故意将此战失败的锅推给他。
他是怕他成为第二个赵卓奇,威胁他殷氏一族第一世家的地位吗?!
也是,失地除了嘉鸣谷,几乎全部收复回来了!再除掉赵卓奇与他,军中随便提拔谁,也比他要好把控。从此朝中军中,他殷氏一族一家独大!
周明广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宁安和能拿着王印前来杀他,此事怕以再无回旋的可能,看这情形林诉与营中一万五千人怕是已投效宁安和。
而他手底下这一万军,有宁安和持王印在前,愿听从他调遣的不知能有几何。说到底,这些都是大姜王朝的兵。
他也是。
就算他叛了,又能去何处?
逃亡一辈子么?还是落草为寇。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信殷实那老匹夫!即便有赵卓奇压在他头顶,他两次出彩,捞个侯爵不是问题!
宁玉看周明广脸色,便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她也是故意炸他。
周明广手攥着腰间佩刀,松松紧紧松松,最终卸甲跪地,咬牙高声道:“臣有罪!”
“副帅——!”
“没有的罪名怎能应?!”
周明广的亲卫们嘶喊高喝阻止他。
宁玉喝声更高:“王印在此,谁敢造次!”
许凛毅林诉等人指着周明广的亲卫们的刀剑立马压近。
他完了,殷实也别想好过!
周明广跪地诉说:“臣有罪、罪该万死,那殷实,比臣更该死!”
“罪臣之所以这么做,是殷实他诱臣的,他许了臣锦绣前程、功名利禄。”周明广道,“原本燕人也给臣传过信的,臣并未回应,后来殷实他传信给臣,劝臣与燕人合计杀死赵卓奇!信还在,就在臣帐中!”
周明广说着说着突然按住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胸口翻滚着一阵阵绞痛。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上伤口,伤口已经高高肿起,流出的血变成黑色。
“你……”周明广看向宁玉的眼瞪的大大,难怪、难怪……
“殷实已经死了,本宫杀的。”宁玉语气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看向三军将士,道:“尔等可听清了,周明广亲口承认自己叛变投敌!”
宁玉定然能直接斩杀周明广,但不由他亲口说出,恐将士们疑虑不服。
毕竟嘉鸣谷之战,不知几人能生还。若是伤亡众多,她须暂令主帅之职,守住国门,甚至夺回嘉鸣谷。
仅剩两万五千军,不能再有分歧内乱。
周明广已经进气少了。
他疼得满地打滚,渐渐失去声息,面容青紫。
周明广的话,三军将士自然听到了,众将士震惊又愤愤地看着周明广尸身。
只有几名亲卫震惊之余满目悲痛。
宁玉举着王印下令暂且收押几名亲卫。
主将已死,亲卫浑浑噩噩不再反抗,任由林诉着人带去。
宁玉安抚众将士:“周明广之错,与诸位将士无关!周明广已死,过往本宫不再追究,尔等还是我大姜好儿郎!”
将士们看着宁玉。
为首的将领沉默看宁玉片刻,扔下武器单膝跪地,高声道:“多谢王姬宽宥,臣愿跟随王姬将功折罪!”
将领一跪,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