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子走后,宁玉褪下赵平衣衫,解开浸透血的绷带,找了药过来帮他敷上、包扎。
赵平胸前长短深浅的疤痕不少,多为鞭伤,许多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有一部分,还是时不时的会崩裂出血。
宁玉正要帮他把衣服拢上,赵平忽地拉住她的手,“以后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他对你不安好心!”
宁玉看他:“哪个男人?”
赵平:“燕太子!”
宁玉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他是燕太子,她是姜王姬,敌对双方,不安好心是应该的。
赵平挑眉看她,“真的?”
宁玉捧住他的脸,笑:“当然真!”
十几日的时间转眼而逝,宁玉的生辰很快到来。
她也不是非要在燕地过生辰。
她就是无聊。
燕王扣着他们,她自然要找点儿乐子堵他的心。
敌国王姬,在自己的王宫里大摇大摆过生辰,想想就酸爽。
可是留赵平一个人在这孤僻的宫殿,宁玉又有些不忍。
赵平笑着捏了把宁玉的脸,“磨磨唧唧可不像你!不用忧心我,你好好玩就是,我就在这里等你!”
宁玉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在他脸上啪叽一口,“嗯!”
……
燕太子也是用心,姜王姬的生辰宴,比他们大燕嫡王姬的生辰宴还要盛大!
“王姬可满意?”燕太子下阶迎向宁玉。
宁玉看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貌美宫婢,还有那道鎏金飞红的大门,笑了笑:“嗯,还不错。”
得到宁玉的认可,燕太子细长的眉眼弯了弯,抬手请宁玉进去。
宁玉跟随他进去。
毕竟是姜王姬的生辰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不少朝中大臣也有赴宴。
大燕的王子王姬都来作陪,那个调戏赵平的燕王姬也来了。
燕国的人,宁玉也不认识几个,也就燕太子和几位王子见得多,那个素欣王姬,也勉勉强强认识。
宁玉是大燕的贵客,座位在燕太子下首。
她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有宫婢执壶为她盛满酒水。
酒水是不易醉的果子酒,色泽鲜艳漂亮。
宁玉抬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她并不担心酒水有问题,她看见了胡嫣儿。
她在下首的角落里坐着。
胡嫣儿常常给达官贵人排忧解难,宫中有这等美差,那些人自然也会念着胡嫣儿。胡嫣儿自然顺利揽下这桩美差。
看到宁玉看过来,她遥敬一杯酒。
宁玉微微提唇,举杯饮尽杯中酒。
很快便移过目光。
燕国有三位王姬尚在宫里,见胡嫣儿敬酒并未被拒,也纷纷朝宁玉举杯敬酒,那位素欣王姬不情不愿,但碍于姐妹都敬她,也不好特殊。
她们其实是怕这位安和王姬的,但同时也敬重她。身为女子、年纪轻轻,就敢单身赴敌国,这等的魄力,他们不如。
宁玉接受过大燕王姬的敬酒后,就放下了杯子。
燕太子所邀之人都落座之后,燕王才姗姗来迟。
虽说是宁玉的生辰宴,不如说是大燕的宫宴。所有人都是以燕王燕太子为尊,眼里并无宁玉。
除了偶有人敬酒,并无人祝贺宁玉生辰快乐。
宁玉瞅瞅这些人的阵仗,有些想念大姜了。在大姜,她过生辰,收下的礼物能堆满一间屋子。
燕王到来之后,客套地讲话:“今日是大姜安和王姬的生辰,安和王姬为了两国邦交,背井离乡不远万里地来到我们大燕,让我们敬安和王姬一杯!”
“祝安和王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燕王这话可谓是充满挑衅啊。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不是在暗讽宁玉以后会像囚徒一样,待在燕王宫,有国不能回么?
宁玉岂会任由他如此作贱自己。
她站起来,接受了燕王的敬酒,回敬燕王,“王上盛情,本宫敬你!”
待燕王一饮而尽,宁玉拱手深深一揖,道:“盛情难却,安和多谢燕王禅位!”
燕王一愣,满殿静静。
好一阵子,殿中轰然爆发一阵大喝声。
“宁安和!你休要胡言!”
“王上何曾说过要禅位与你?!”
“宁安和你……”
宁玉看向指责她的燕臣,一脸不解,“本宫说错了么?”
又看向燕王,道:“王上方才的意思不正是要禅位给本宫么?王上请放心,本宫对治国理政很是精通,大燕交到本宫手上,王上可以安息。”
是安息,不是安心。
这是咒他死啊!
几句话就想夺了他的国,还要咒他死!
燕王大怒。
好一个宁安和!
好一张伶牙俐嘴!
燕王此刻长吸一口气,“宁安和,孤怜你在大燕举目无亲,生辰之际却孤寂凄苦,专门为你办了一场如此盛大的生辰宴,你却要如此羞辱孤?嗯?真当孤不敢杀了你?!”
燕王说的也是气话,他哪里敢真杀了宁玉。
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小女子的厉害。他可不想因为杀她,而断送了自己或江山。
宁玉心知肚明,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她笑笑:“王上有何不敢。”
说罢,收敛了笑容,“只是,本宫从来不吃亏。王上讥讽羞辱本宫,本宫不能还击回去?”
“素闻燕人矫健洒脱,燕王又是何等的英勇非凡,今日看看,也不过如此嘛。小小戏话,都能惹得王上如此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