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使前来,燕王顺势请宁玉回姜。
如今已经一月底。
是该走了,三月中旬的婚事。
等回到王宫,便可以直接出嫁了。
宁玉思踱片刻,微微颔首。
宁玉都要回去了,几名王子遣去大靖的人还没有回来。
几人有些急,可是急也无用啊。
这事儿他们本就是瞒着燕王干的。而拦住宁玉,也只有燕王行吧?
看几人焦急,燕太子道:“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两月了,人还未回来,能说明什么?”
“什么?”几人看向他。
“靖太子将人处置了。”他道,“早说过了,两国联姻不是儿戏,又怎么因为这种事儿闹掰?”
“安和王姬最烂的就是名声,嚣张跋扈、蓄养男宠,这些话谁听的少?也就你们只知嬉玩才不知道!本宫都知道的事儿,那靖太子又岂会不知?”
“他若能因此弃了安和王姬,又怎会愿意娶劣迹斑斑的她?”
燕太子这一席话下来,几名王子呐呐不能言。
“二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们呢?”好一会儿后,有人抱怨道。
“你自己没有长眼睛长耳朵吗?”燕太子道。
那人:“……”
……
姜燕签署了和平共处文书。
文书是宁玉撰写签署的。
如她之前所言,若他们若能平安归朝,大姜将士不会越过嘉鸣谷一步。
对于这一条,燕王也没想太多。理所当然以为她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不攻姜,他们便不会主动攻打他们。
文书上面著有日期,往后再推三十年。
意思就是,三十年内两国不可发动战争。
燕王对这个三十年很满意。
三十年后,赵清安也五十岁了,哪里还能如今这般意气风发,刀枪不惧?
还有这宁安和,三十年后她再厉害,怕也只能在后宅里搅弄风云了。靖王、靖太子可不会如姜王那般纵她在朝堂乱来!
三十年后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因为大燕发动不义战,每年向大姜进贡五百匹马,一千只羊,三万两银。
这些东西于燕国而言,一点都不算多。
大燕每年产的马匹至少以万计,羊就更多了,银……三万两虽不是个小数目,燕国也贫瘠,但宫中省一省,一年也能省出个三万两,都不用出动国库。
燕王狐疑片刻,抬手填了这文书。
正准备盖上国玺,想起来什么,看向宁玉,“这文书就孤盖章么?”
宁玉看他一眼,将文书移过来,取出王印,在桌上的朱砂里蘸蘸,先行盖上了印章。
燕王看一眼文书上的印章,面色渐渐古怪,古怪中带着惊悚。
半晌,他道:“这印是真的么?”
宁玉:“你觉得本宫在跟你开玩笑?”
燕王:“……”这倒是不会。
他犹豫片刻,抬玺盖了上去。
文书一式两份,燕王宁玉人手一份。此文书是要昭告天下的。
立了文书,再发动战争,那便是不义战了,人人得而诛之!
……
雪下了一夜。
翌日清晨,雪厚厚将燕王宫铺的一片银白。
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响。
赵平伤口虽已结痂,但终究没有长好。宁玉舍不得受寒受冻,万一伤口被冻裂,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同因燕王说道了下,让他特许马车进宫。
马车直直驶到烟波殿门口。
赵平手脚上的铁链终于被打开。
由众人簇拥着出殿上了马车。马车上装了许多暖炉,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赵平上车之后,宁玉跟随上去。
他手腕脚腕被铁链磨的红红,宁玉在铁链刚摘下的时候,就看见了。
此刻她抿着唇找了药,低头为他上药。
赵平望着少女的后脑勺,也能感受到她的不快。
他用力揉揉她的脑袋,将少女美美的发型揉乱,“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担心什么?比起我以前受到的伤,这点儿小伤简直不值一提……”
赵平话还未说完,少女忽地抬眸扑过来。
赵平猝不及防,被扑倒,脊背撞在车壁上,所幸车壁内为了保暖铺裹着厚厚的被子,并不疼。
赵平刚稳住身子,少女柔软的唇便撞上了她的唇。
她扑过来的力气挺大,赵平唇瓣磕在牙齿上,出了血。
他磕到了唇,她肯定也磕到了。
赵平想。
小姑娘还挺狠。不过她如今越来越主动,他倒是挺受用。
赵平也懒得再回击,索性将主动权交给他的小姑娘。
一吻结束,宁玉从赵平怀里离开,在旁边坐下,眉眼低沉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平看了她一会儿,抬起胳膊撞他一下,笑:“怎么,今日我没有主动亲回来,你这么不开心?”
宁玉没出声,低垂着眼靠在车壁上喘气。
气喘均了,继续蹲下帮他上药。
赵平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她心疼他。
看着少女发间那根摇摇欲坠的白玉簪,赵平抬手,将它拔下来。
少女绸缎似的乌发瞬间滑落,披散在肩头腰间,还有几缕搭在了赵平腿上。
宁玉上药的手一顿,抬眼看去,看到赵平手里拿着白玉簪,咬牙骂他道:“你手很贱是不是?不要了剁掉喂狗!”
赵平胳膊枕在脑后,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少女,笑的吊儿郎当:“你舍得吗?”
宁玉瞪他:“……是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