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没什么趣事,我一直在努力活着。”李陌道。
宁玉:“……那我讲讲我小时候的趣事吧。”
“我小时候与你恰恰相反……不管是在姜宫的时候,还是在在常郡山,我都是个小霸王,什么也不用担心,每天只负责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就好了。”
“父王他虽然昏聩,也贪杯好色,但他十分疼我,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都会送给我玩,母后也疼我,哥哥们自不必说,我小时候是所有人的掌中宝。”
“后来东离之乱,也有人舍了命救我,我天生十分命好,奄奄一息时遇到了路过的阿爹,得救之后,阿爹有钱,我也不愁吃穿,阿姐贤淑,常常会帮我将一切都准备好。我根骨好,阿爹教我习武。我打遍常郡山无敌手,大孩子小孩子都臣服于我,我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后来常郡发洪水,我们被迫出逃,我途中与阿爹阿姐分离,然后辗转至缅城。竟还有混账无奈贪图我的美色。”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当时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你杀过人吗?”宁玉侧头看向李陌,却发现李陌正认真都看着她。
宁玉:“……”
李陌收回目光,“杀过。我第一次杀人时八岁,她是照顾我的嬷嬷,虐待我。”
“我没有手抖,没有害怕,如同在做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李陌再次看向她,“是不是觉得我十分可怕。”
宁玉摇头,“我无所畏惧。”
宁玉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忽地听到袅袅笛音。
笛音穿透夜色而来。
将宁玉燥闷的心情安抚。
来到完全陌生的他国,心里又怎会完全平静无波?
宁玉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睡吧。”
宁玉听到笛音,李陌自然也听到了。
他侧身躺着。
看着女子微微翘起的嘴角,听着曲中的有美一人,他眼底暗流涌涌。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宁玉就醒了,睁开惺忪睡眼,颇有几分不知身在何处。
稍微动了下身子,额头却触到一抹温热光滑——皮肤!
宁玉登时清醒,自然也知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她一个骨碌滚到了墙角。
宁玉动静太大,李陌如何还能继续睡着?
他睁眼看向她。
少女还穿着昨晚的红衣,此刻缩在墙角,双手环抱胸部,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李陌不由想到昨晚的场景,有些失笑。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你那么防备做什么?是你自己昨晚滚到我怀里的。”
宁玉:“……”
宁玉小脸微红,“那你怎么不推开我啊!”
李陌:“你怎知我没有推开你?”
宁玉:“……”
“我推了你三次,每次推完你没多久,你又自己滚进了我怀里,后来我也睡着了。”李陌道。
宁玉:“……”
宁玉也不知他说的真假,但自己的确睡相不好。
一时帐中静静。
好一会儿之后,宁玉爬起来,越过李陌去拉开红帐,“时间也不早了,洗漱吧。”
红帐一拉开,就瞧见地上跪的满满当当的婢女。
宁玉:“……”
宁玉刷地一下将帐子拉回去。
偏头看向李陌,“怎么这么多人?她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陌略微起身,靠着床头,含笑看着宁玉,“一个时辰前。”
宁玉:“……”
“那会儿你就醒了?”
“嗯,看你还睡着,便没有吵你。”
李陌拉开帘子下地,转身看向宁玉,眼底有着淡淡促狭,“还不下来,非得等到日上三竿?”
宁玉:“……”
宁玉麻溜地下床。
两人由着宫人伺候洗漱。
一年长宫人拿起床头搁置的元帕,脸色瞬间煞白。
旁边的绿若看到,脸上也变了变。
她轻轻拽了拽宁玉的袖子,低声喊王姬王姬。
宁玉看向她,她用下巴示意床头。
宁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宫人手里拿着一方白帕子。
那是……元帕?
宁玉知道那东西的用处。
李陌都没想着处理,说明他并不在乎。他都不在乎,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甚至以她过往的声名,都不需要自己去解释,别人也会编好理由。
宁玉示意无妨。
绿若便抿了唇,只是神色有几分忐忑。
李陌很快收拾妥当,宁玉这边还在梳发。
女子发髻难挽。
李陌坐在床边看了会儿,看到自己贴身内侍的脑袋在门口晃了一下。
他起身朝宁玉道:“吾出去一下。”
宁玉道:“殿下去忙吧,不必忧心……臣妾。”
李陌嘱咐宫人几句,出了内殿。
宁玉已为人妇,发髻自然完成了妇人髻,发髻高高耸起,上面金枝缠绕,发间仅插着一支白玉簪。
金横玉斜,倒也好看。
绿若知晓宁玉喜好,早已准备好服饰。
与几名宫人一起服侍着宁玉换上一身月白色宫装。宫装上团团云纹,袖口和领口是红边,丝绦也是大红色,上面金丝点缀。
宁玉出来的时候,李陌正坐在桌边喝茶。
听到珠帘响动,李陌抬眼看来。
红闪闪的珠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掠开,随后露出少女莹白如雪的容颜。
看到他,少女眉眼间流出笑意。
李陌也弯唇笑了。
他起身朝少女走来。
皂靴踏在地面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