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左听完捏着下巴琢磨了下,又返回去敲门,得到宁玉允许,他才推门进去。
宁玉已经在地上铺好被褥,正盘腿坐在被子上,头微微抬着,目光正对着他。
“王姬怎么睡地上?”沐左眉头微皱了下。
“这床咯吱咯吱晃的厉害,我怕给老人家弄坏。”宁玉道:“你找我有事?”
“是。”沐左道,将方才士兵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跟宁玉说了一遍。
这样……
宁玉捏了捏手指,猜测:“火灾?挂白幡是烧死了人,其他人都是因为刚救完火,太疲累?”
入夏了,这两天的确有些干燥。
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只是,即便如此,那也诡异的很。再累丧事也得办啊,死者为大,怎么能连一声啼哭都没有。
沐左摇摇头,“不清楚,只是感觉这个村子透着古怪。”
宁玉挥挥手,很不在乎的模样,“你不用怕。”
沐左:“……”
我并没怕。
沐左想反驳一下,宁玉又开口道:“就算古怪又如何,人来杀人,鬼来杀鬼,现在睡觉吧。”
宁玉打个哈欠:“明天还得找阿姐呢。”
沐左被宁玉赶了出去。
士兵们见沐左出来,纷纷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领卫,王姬怎么说?”
沐左道:“王姬让大家先睡觉,既来之则安之,余下事情明天再说。”
士兵:“……”
那你去说了个啥?
“早说了,王姬到底是个女子,不懂这些的,领卫您决断就好。”士兵道。
沐左:“可是王姬才是拿主意的,我们都得听她的。”
士兵:“……”
是啊,她才是拿主意的那个。
沐左想的多,担心出什么事,将士兵分成三队,分三轮换防休息。
这一夜倒也安定,并没出什么事。
早上沐左早早就起来了,他晚上一直守在宁玉房门口,他得保障宁玉的安全。这次出来,宁玉没带宫女,他们又都是男人,不能共处一室。
沐左敲了敲房门,宁玉听到声音很快睁开眼睛,见没有什么危险,又闭上眼睛,低哑的声音传出,“我再睡一小会儿,很快……”
沐左听到有些无奈,便去吩咐士兵整队。
宁玉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沐左刚吩咐完,宁玉就已经推开了门。
沐左:“……”
“沐领卫早啊。”宁玉笑着打招呼。
“王姬早。”沐左微点下头。
这时,老者也从厨房出来,见宁玉和沐左站在院里,就道:“村口有井,你们要洗漱的话,过去洗漱就是了,靠墙那儿的木盆就是洗脸的。”
“谢谢老人家。”宁玉又甜甜一声谢。
老者黝黑的脸庞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地摆手道:“小姑娘太客气了。”
老者家本来就在村头,离村口的井不远,宁玉便端起木盆去井口。
有村民在门口探头探脑出来,看到这边一群佩剑的男人,吓得又赶紧往回跑,锁住门。
老者家里面不多,煮了一大锅糊汤,煮熟才发现家里早就没盐了,忙跑出去借盐。
跑到邻家敲门,邻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到敲门,都不敢出去,听到老者喊,才磨磨唧唧地出来。
村里几乎都是篱笆围的院墙,木棍捆的门,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男人远远看着老者神色安稳,才放了些心出去开门。
老者看邻居出来开门,忙问道:“狗娃,你家还有没有盐,借我些。”
叫做狗娃的男人一开门就将老者拽进来,又关上门,“张大叔,你家那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男人,还带着刀剑?”
“别怕,他们不是土匪人,为首的是一个小姑娘,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老者解释完,又问:“你家有没有盐?”
“奥,还有一点。”听说他们不是土匪,狗娃松了口气,“等着,我去给你拿。”
说完便去厨房拿盐,一个黑黑矮矮赤着上身的小男孩趴在门缝看了看,见是老者,便扶着门一拐一拐走出来:“大爷又来我家借东西啊?”
“是,黑蛋腿还疼不疼?”老者蹲下来看小男孩的腿。
小男孩腿上有一道新伤的疤,血已经止住了,肉还烂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疼得轻点了。”黑蛋道,“大爷你知道我大姐姐啥时候回来吗,我衣服破了都没人缝。”
“赶紧回屋里去!”
狗娃出来见自己儿子跑出来,气的跑两步过来在他头上拍一下,“你腿上有伤赶紧回去躺着!”
“可是我衣服破了没人补!阿娘只管小弟呢,大姐姐也跟那些人走了,你们都不管我!”小男孩吼。
男人听的红了眼眶,他将盐递给老者,勉强地笑了下,转身抱着自己儿子回房间。
“唉。”老者叹口气,端着盐出去。
等宁玉等人洗完脸回来,老者已经做好了饭,盛到了碗里。
“回来啦。”老者站在厨房门口,见宁玉等人回来,走两步过来:“我烧了些汤,你们喝点再走。”
宁玉点头笑:“谢谢老人家。”
“都盛在碗里了,我去端。”老者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很快就端来两碗热汤。
“谢谢老伯,麻烦老伯了。”沐左道,先接过老者递给宁玉的碗,放在鼻尖轻嗅了嗅,而后吹了吹,小小喝了一口,眉角微微动了动,“老伯这汤烧的好喝。”
宁玉“啧”道:“果然都是娇养长大的少爷呢,糊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