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招数......”
司马轻惊慌失措,手执断剑踉跄后退,但他那惊讶的表情很快为恐惧所取代,金刚僧如野兽般嘶吼着再度跳跃,淡黄的唾液自他那链条般长的嘴里肆意飞溅。司马轻只觉天色猛然一暗,下一刻,金刚僧泰山压顶轰然落地,同时双拳并出,一齐打中司马轻左肩。
“唔啊!”
司马轻凄厉的惨呼贯彻整座金刚禅院,从他的左肩传遍全身的巨震几乎将他心脉尽数震碎,所幸他之前留着一口气护住心脉,才堪堪幸免于难。饶是如此,他的左肩胛骨不可避免全部碎裂,以至于整条左臂当下就似条软布,无力下垂摆动着。
“嘻嘻嘻嘻!”
金刚僧一招得手,出人意料笑将起来。那声音十分尖细,不像是它这般昂藏魁梧的身躯所发出,反倒像是久居深闺的怨妇奸笑。纷飞细雨打在司马轻惨无人色的脸庞,他疼痛之余,毛骨悚然。
正自彷徨时,金刚僧双颌紧闭,两排鲨齿摩擦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司马轻觑得亲切,金刚僧那只猩红大眼血管贲张,直似要喷出血来,惊恐思忖:“我左手无力难以力敌,这怪物看着越加激昂,再拖延下去保不齐要死在他嘴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再找姓路的臭小子算账!”想到这里,拔腿就跑。他轻功很好,几个起落便飘到了数丈之外。金刚僧见他出了院门,却也不再追击。
金刚禅院里,还躺着路行云。他元气不及司马轻深厚,适才遭到金刚僧重击,体内翻江倒海腾爆欲裂,再一聚气,全身就像被利爪撕扯巨痛无匹。他情知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随即就想到了入寺之前定淳交付给自己的涅槃丹,于是趁着金刚僧与司马轻搏斗的空隙,咬紧牙关,勉强从衣襟摸出了丹药,咬掉油纸服下。
定淳说的果然没错,涅槃丹一入腹,立刻化作一股暖气向躯干四肢流转。天气彻寒,泥水冰凉,路行云却觉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爽快慰。过了一小会儿,他重新尝试着聚气,结果畅通无阻,甚至比之前还要顺当。
“青光寺丹药名不虚传。”路行云感叹不已,然而偷眼观察,金刚僧把司马轻也打得落荒而逃,哪里敢强起,只好继续闭眼装死。
“呼哧,呼哧......”
路行云听到金刚僧喘着气慢慢向自己靠近,暗想:“这怪物想来就是那金刚僧了,好家伙,真如其名,浑身刚硬似金刚,硬碰硬绝对制不住他。”又想,“它长着一口尖牙,不像是吃斋念佛的。但身披僧袍,总还是个和尚,不会破戒把我吃了吧?”
虽说不断宽慰自己,但金刚僧的脚步明显朝向自己而来,路行云仍然不免心慌,暗地里已做好了随时脱逃的准备。当是时,忽闻院外又起喧闹。
金刚僧步伐一刹,显然亦被吸引住了。
“崔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剑给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往后永不相扰。”
路行云透过雨声凝神细听,蓦地一惊,这声音熟悉不过,当是赵侯弘所说。
“做梦!这把剑是我贴身之物,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这急切而不失清悦的嗓音出自崔期颐。
“哼哼,崔姑娘,赵某道理说尽,你不听,非要剑失人亡,也怪不得赵某手辣!”
赵侯弘再度说话,言语间明显多了狠戾。
“姓赵的,你枉为花开宗师范,竟干这等蝇营狗苟之事,只要我李幼安尚存一口气,就不容你冒犯崔姑娘!”
听上去,李幼安也在。
“嘻嘻嘻嘻!”
金刚僧不知怎么,陡然狂笑。这一笑,把院外三人的目光全都调了过来。
“这一定就是遮雀寺守院人金刚僧!”赵侯弘大呼着纵跃至金刚禅院的院门上头,一边看金刚僧,一边却发现了路行云的身影,“咦,那是......那是路少侠?”
路行云见有帮手到来,鱼跃而起,招手呼道:“赵前辈,我在这里!”
“你......”赵侯弘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你没撞见......”
“撞见谁?”路行云问道,随即向后跳出数尺,“赵前辈,这怪物厉害,有他守着这院子,咱们都讨不着好,需得将他先除去!”
崔期颐与李幼安同时瞧见的路行云,崔期颐喊道:“路少侠,你没事吧!”李幼安则道:“姓路的你还没死?”
路行云扬声回应:“我没事,但这怪物好生麻烦!”
几人才说两句,金刚僧抖转僧袍,倏地高高跳起,不攻距离更近的路行云,而是径直袭向站在院门上的赵侯弘。
“赵前辈!”路行云大呼挺剑去救,那边“砰砰砰”三声闷响,赵侯弘手起三剑,全都劈在了金刚僧那坚实异常的身躯上。
赵侯弘翻身落地,金刚僧不依不饶,穷追猛打。赵侯弘且战且退,渐渐挪到了院外。只见一瞬间,金刚僧如得指令,断然放弃了赵侯弘,返过身复攻身处院内的路行云。
赵侯弘舒了口气,通过短暂的交手他就判定,只凭在场四人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都不可能战胜这莽撞的金刚僧。院内路行云兀自苦战,他眼睛一转,心生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