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于地上的男子痛叫两声,而后弩着胸膛翻身站起,一眼怒目紧盯着虞白,扑哧一声,猝一口唾沫,而后狰狞着面容挥臂便将手中的皮鞭丢于一旁,接着便在一箩筐中拔出一把大刀。
随后他便提着大刀扑面而来,于一旁本是围观的人群被吓得纷纷四处散去,只见他满嘴恶语张狂而道,“臭小子,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小爷是谁!我要你多管闲事!”
虞白握紧了双拳,只站于原地寸步未离,亦并未用剑,只想着他一介粗蛮鲁夫,还不配他亮剑。
“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自己是太上天王了!”
说着,虞白掌心下生出一股灵气,只见他双眉微蹙,看着那向他劈来的大刀,瞬时凝神,而后一鼓作气侧身一掌打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铿锵一声,大刀亦不知被甩出何处,待虞白华丽丽的拂袖转身,不屑一笑。
而后悠悠迈步靠近壮汉,一脸讪笑地蹲下身来俯瞰着地上正抱腹呻吟之人,他不禁一阵好笑。
“怎么,小爷大人,不是要给点颜色我看看吗?倒是起来啊。”
“不敢了,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大侠饶命啊!”只见他抬起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脸,一脸哭相,一手捂紧着腮帮的淤肿惊恐求饶。
虞白满脸鄙夷,佯装着抬起手做出一欲要揍打之势,只见地上之人连忙抱头大声求饶,“大侠不要打,不要打,饶命啊!小人再不敢了!”
只见虞白收手起身,一脸不屑冷笑,“出息,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是是是,谢大侠饶命!”
那一壮汉连滚带爬翻起身子,不到片刻,便逃命般快速离去。
虞白见他离去,便运灵拂袖,将身后的笼中的链子打碎,被困其中的女子见锁笼打开,连连道谢,踏出笼子苍茫而逃。
虞白速即来至黄衣女子身旁,为她解开身后的绳索,轻然将她抚起,待他正要解开女子眼前的布条,却被她一瘦若无骨的小手拦下。
“不要将灰布取下,我患有眼疾,不宜见光。”女子干裂而苍白的双唇微启,只见她鼻翼呼吸间气息薄弱,再看这娇瘦的身子,早已被鞭子打得伤痕累累,若是站起,虞白生怕微风一吹,她便会折腰而倒。
看来她应该是刚上岸不久,如今更是灵力全失,所以才被人贩子捉住,落得如此下场。
“你不要害怕,我如今将你带回客栈见我朋友,我朋友他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身上的伤,还有你的眼疾。”
只见她微微点头,虞白再无多想,将她横抱而起,便往着一品楼走去。
来福客栈。
无殇将木灵儿抱至床榻后,便速即替她把脉,片刻,得知她只是腹中未曾进食,体力不支所致晕眩,其他并不大碍后,他忧心的双目才缓缓心安。
这时,房门一阵敲门声传来,只听得店生唤道,“公子,您要的酒食与莲子蜜羹,小的已为您端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
无殇将木灵儿的纤手放到被衾下,这才缓缓起身向房门走去。
“有劳了。”
待他走回时,手中已端着一平板托盘,上面皆是小菜,附上一壶酿酒,更有木灵儿爱吃的蜜羹。无殇浅浅看了一眼床榻上之人,见着她紧闭的双眼,安详而睡,他并未即刻将她唤醒。
无殇浅叹出一气,放下手中的托盘,一手拿起桌上的酒,悠悠走至窗前,一时失神而望,只见他倒头而饮,欲要将脑中的堵闷与忧虑随着醇酒流下肚中,只望着能得一时无忧。
只道是借酒消愁,应是愁更愁。
自从沉香阁中醒来后,灵儿似是忆起了前生过去,更是忆起一个不该忆起之人,此人似是一块苍茫浮石,重重压在无殇心上,只待她唤起‘临渊’二字,便如同她站在浮石上狠狠踩上一脚,压得他无法呼吸,喘不过气来。
无殇攀附在木窗下的五指紧紧揣合,大有将横木揉碎之势,于他深邃得如同寒洞的双眸忽即泛起微红,寒眸中是那不可一世的倔悍与坚定。
“临渊又如何!前生又如何!今世的木灵儿只属于无殇!你有能耐走进灵儿的心,我便有方法将你赶出去!”
只见那握拽着框木的手掌再加重了一层力,而另一只手便是抬起酒壶,倒头而饮。很快,一壶酒已见底,无殇垂眸微叹,正要转身。
却不曾想见着一男子抱着一满身伤痕的女子正快速疾走于街上,无殇双眉一顿,此人正是虞白无疑。
见着虞白便要走进一品楼,无殇即刻伸出二指,微运灵光,便向虞白身后打去。一缕白光飘过虞白肩背,只见他忽即收住往前的双脚,顿挫着转身,正要细看是何人。
“谁?”
不料他身后竟无人,虞白一时不解,正要回过头时,微扬起双眸,便发现了正站于阁楼窗后的无殇,虞白心下一怔,即刻会意,收回了去往一品楼的脚步,抱着怀中之人转身便往来福客栈走去。
无殇打开了房门,只见虞白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女子走来。
“公子,你快看看她,她不能死。”
无殇垂眸一看,被她身上溢出的血迹所惊,双眉微蹙,却是淡然而道,“将她先抱至隔壁,我随后便到。”
“好!”
看着虞白转身移步的背影,无殇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床榻上正昏迷之人,便想着灵儿应是一时亦不会醒来,细想一番,却又不舍她一人在房中,以此他便在房中施了法,更是布下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