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衡躺于地上痛喊呻吟,无殇发出的箭正射在了他的右肩上,那一寸衣衫已被鲜红晕染开来。
木灵儿定睛一看,只见男子身穿素蓝衣衫,竖起的墨发正有一丸子状的玉冠戴于其上。
只是瞬时,她双眸一亮,一场景猛然撞入眼瞳。
“幸好走得快,不然太上爷爷定是缠着青翎聊个没完没了。还有你啊!日后可别顽皮了,下次我要是不在,太上爷爷定把你烤着吃了!”
“我走啦小兔子,有缘再见。”
“”
前世相遇之景在木灵儿脑中一闪而过,接着便是一暮色煞黑之气涌过眼前。
她看到,眼前的男子,正耗尽毕生灵力,化为流光,浅浅融入她腹中在浩瀚无际的海面上,她亲眼所见,自己腹中的孩儿被送进七色莲芯内,平安降世。
接着,在一片浑浊暗黑下,她化为流光随风散去
木灵儿猛然回神,惊愣地看着地上的司衡,她方才眼中所见,是他让她看到的。只是瞬时之间,木灵儿便看晓了她的一生,更探知了地上的男子是何来意
他是她八万年前在有一面之遇的玉兔,如今他突然出现在凡间,定是受乐渊所指,前来报恩,而他的报恩之法,她方才已尽收眼下。
木灵儿双手一凉,一时面无血色,看来,离渡劫之日不远了。
此时,无殇已走至木灵儿身旁,亦跟着垂眸看着地上受伤呻吟之人,他连忙别过头去不再看着那一抹鲜红,努力抑下心中的躁动,蹙眉而道。
“方才明明只是一只野兔,怎么一转眼便变成了人?”
无殇的话语一下子将木灵儿的冥想打破,她忽即回神,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采药,即刻蹲下身子抚起受伤的司衡。
无殇还未来得及相拦,便听着她一副紧张之态问道。
“你怎么样了?”看着司衡苍白无色的脸,木灵儿急切转过头去看向无殇。
“无殇哥哥,你快救救他!”
无殇先是一愣,随后便听从着木灵儿所指,即刻蹲下身来,先是封住了司衡右肩上的血脉,而后浅吸出一气,别过头去,一手微用力打在了司衡左肩上。
“啊!”
嗖一声,随着一声痛喊,那一支木箭已穿过他右肩,直插进身后的树上,所过之处,瞬时掀起一阵凉风。
与此同时,司衡无力的双眸一合,整个人便顺势地躺倒在木灵儿怀中。
无殇双眸一怔,一寸寒气速即填满全身,他双手一空,下一秒便重重按在司衡右肩上,一把揪起他的衣衫,不顾他肩上的鲜红,无殇欲要用力将他从木灵儿怀中扯开。
只是他刚要动手,却被木灵儿叫停,只见她的小手快速按落在他紧绷的手掌上,将他的动作拦止。
“无殇哥哥,他受伤了,你这样他会伤的更重的。”
无殇得寂的双眼忽即织起了红血丝,他垂首压下心中的不满。
是他失手射伤了眼前的男子,灵儿这般定是为了他的所为心生愧疚,定是如此
片刻,无殇抽回了手掌,看着上紧闭双眼的陌生男子躺在了他妻子怀中,即使他心中有千万分不满,但终究是他有错在先,可怨不得任何人。
随即只见无殇一手运灵,只想快速为司衡疗伤,而后带灵儿离开此处。
“无殇哥哥等一下!”
无殇抬起的双掌忽即一滞,还未待他开口询问,便听得木灵儿已下定了主意。
“我们将他带回木屋吧,无殇哥哥只需为他诊治调药便好了,无需耗费灵力。”
经魔灵失控后,他身上灵力确实损耗不少,虽已恢复七成,但终究是比不得从前随心。无殇如此一想,便认定灵儿定是在为他体内的伤势考虑才会如此
“好,依你。”
话毕,还不待木灵儿做任何动作,无殇以最快之势将司衡从木灵儿怀中拉出,将他扶起后,拉过司衡一手跨托在自己肩上,随后将自己手上的木弓递予木灵儿,回之一笑。
木灵儿连忙起身,接过了他递来之物,拿起了地上装着草药的篮筐,紧跟在他身后,三人缓缓而回。
日落余晖,此时的幽林已逐渐覆上一层黑纱,笼盖着黑夜席蔓而来。
阿诺与陆十七正坐在门前的一方桌子前,沉闷地托起一脸,时不时向小径方向瞥看。
“小师妹与无殇公子出去打猎怎么还不回来啊!?”陆十七撑起一手,悠悠拿起茶壶倒着水喝。
“你就知道吃。”阿诺不屑地别过头去,继续期盼地眺望着洒满余晖的林间小径。
“谁说的!我这是担心小灵儿他们!”陆十七放下了送到嘴边的瓷杯,不服反驳道。
阿诺本想再奚落几句,正于此时,那一条萦纡着黄烟的浅道上,终于出现了她盼望的身影。
“小姐,你回来啦!”
阿诺一声大喊,起身便往前跑去,与此同时,虞白等人亦从屋内走出。
众人看着无殇扶着的男子,不禁疑惑。
“公子,他是何人?”
“是我不小心伤了他,将他扶进屋内,我稍后便到。”无殇沉韫着黑眸,并无多说一句。
只见虞白点点头,与陆十七一左一右搀扶着司衡走进了屋内。
“小姐他是?”
木灵儿刚要回话,却被无殇打断。
只见他一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篮筐与木弓,宛颜浅道,“灵儿,今日你定是累了,此处有我便好,你先回房休息罢。”
“我不累,无殇哥哥你快去看看那位公子吧,他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