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缓。
初阳正好,阵阵微风吹过海面,泛起层层碧波荡漾,拂过一排杨柳亦随风飘扬,偶尔压下腰肢,点在海面上,也会激起星点水花。
林惜一人站于穗柳亭上,面朝湖水,正蹙眉凝思。片刻后,便见有一名身穿灰衣门生走过长廊,向林惜走来,“二师兄,你找我?”
“温师弟,你只觉,平日里二师兄待你如何?”林惜回头便朝他一笑,此刻他的明眸底下似是埋藏着不可言喻的深渊,时而寒厉,时而温暖,令人望而却步,无法预料。
“二师兄自然是待我如家人般处处照顾周到了。”温言是凤缓晚时入门的门生,只因刚一进门便是遭到同门师兄欺负。
平日里处处亦是林惜替他解围,他自然心存感恩之心,再且如今见着二师兄主动找上他,温言心想必定是好好巴结一番。
“那好,如今我便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林惜见着温言一脸诚恳的样子,他知道已经达到了目的,便直接开口问道。
“自然是要,二师兄尽管问,只要师弟所知,必定毫无保留的告诉师兄。”
“好,我且问你,我去游历这些日子,灵儿师妹可是离过岛?”着林惜目光便似一张铁掌般直直揪住温言。
“这……”只见温言有所犹豫,目光亦有一丝恍惚闪烁。
“要是温师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的话,便作罢吧。”着林惜作势欲要转身离去。
“二师兄,我。”温言见着林惜要离去的步伐,他顿时铁定下心。
温言想着以后在众多师兄弟前,还要多多拜托二师兄呢,不然亦难有立足之地,难免会受到欺负,如果二师兄想知,他大可找别人,如今正是他在二师兄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怎可错过。
今日他且帮助过他,以后他有难了,依着这份情面,日后二师兄亦能帮着自己一二。
而林惜似是早就料到温言会开口,所以他并未打算真要离开,只见他很快收回满意的笑容悠悠转过身来。
温言心虚地瞟眼张望了一圈,确认凉亭四周无人,他才慢慢开口。“灵儿师妹于半个月前,确实是离岛了,只是夫人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那昨夜过海的男子,与灵儿又是什么关系?”
“我也是听的,是灵儿师妹离岛遇到了龙岩门的人,是那位公子救了她,我猜二人兴许也是这么认识的。”
“那名男子是何人?夫人为何将它留于凤缓?”什么他是当年救凤缓恩饶徒弟,他怎么就没听过,他怎么会信。
“这……二师兄,这我也不知。”温言讪讪抬头,便看见林惜愁恼地皱着眉头,他立马接着道。
“不过师兄,我听,夫人虽纳此人为凤缓门生,可这住的地方与我们师兄弟可大有不同。”
“哦?他没住在夙凤苑?”
夙凤苑是供凤缓门生居住之地,他竟不住夙凤苑!那他住哪?林惜心下一怔,看着温言的目光亦更加凛冽。
“是的,二师兄,我听他被夫人安排进了荷碧阁,一人居住。起初夫人还唤了两名丫头去侍候着,后来好像是被那位公子推托了,就只好作罢。”温言抬头继续观察着林惜,见他面无表情,一时无话,便接着。
“我听,夫人定是表面上纳他为凤缓门生,明着是安抚我们师兄弟的情绪,实则……”到这里,温言心虚地看向周围,随后压低语气。
“实则,是在暗里报恩,当然得好生招待着。”
林惜浅浅倒吸一口气,半皱着双眸,似是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指,这么来,看来那个男子是不必去凤凰台习修课了。
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可知他如今在哪?”
“二师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温言斜视瞥了林惜一眼,只见林惜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惜对灵儿师妹有意,他早就看出来了,如今那位公子又如此深得夫人心,亦是灵儿师妹的救命恩人,这二师兄怎会不着急。
半响,林惜收回了凛冽如霜的表情,瞬间转而一脸笑意,恢复了他一贯温文儒雅的形象。
“行了,温师弟,你快去上早习吧,怕不是师兄们在到处寻你了。”着他便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温言的左肩。
“是,二师兄。”着温言便会神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待温言走后,林惜收回笑容,一双凛冽的目光向平静的湖水看去,而他此时的内心却并不像这湖水般平静。
整个凤缓的门生都知道,夫人日后便是传位于灵儿,这谁娶了灵儿,以后便是凤缓的主人。这些年来,他知大师兄待灵儿只若妹妹般,并无意于这岛主之位,他才事事忍让屈就于宋延之。
如今凭空出现了一个无殇,夫人又待他如此周到,看来此人,不得不防。
只见林惜用力的摩挲着双指,最后便冷冽一笑。
……
而另一边,木灵儿一大早便起身,阿诺替她简单梳洗一番后,她便提起裙摆跑到了荷碧阁。站于门前,她抬手轻轻拍门,“无殇哥哥,你醒了吗?”
不久屋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无殇打开了门,他轻轻抬眼一看。
只见木灵儿一身淡青色衣裙,只是发上两侧戴有几簪翠色碎花发饰,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依旧是美艳动人。
确切来,这亦是无殇第一次见木灵儿如此打扮,以前在无冥山木灵儿都是穿着男子服饰,头上挽着他的末绾带。
如今只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