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个黄道吉日,冯瑞英的新房子破土动工了。
娘家盖新房是大事情,邑眉收拾了衣物,抱着女儿回了娘家。反正呆在家里也无聊,婆婆不帮着带孩子,她打算在娘家常住,等房子盖好了再回家。
马老太一看儿媳妇回了娘家,还大包包,看样子是要常住的样子,心里大为不满。不就盖个楼房嘛,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自己家盖房子的时候,都没这么起劲。看来媳妇终究是外人,没办法和自己一条心啊!
马大福回来,马老太又唠叨上了:“又回娘家去了,走之前也没一声。我看大包包的,估计得住一阵子。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三两头往娘家跑,这半年不到,娘家就要盖房子了。我看她没少往里面搭钱。可怜了巨源,辛辛苦苦挣的钱,全进了邑家的口袋。”
马大福:“娘家盖房子她回去帮忙是应该的,以后快别她把钱贴了娘家这样的话,她弟弟能挣钱。我听这半年的提成比他们厂所有销售加起来都多。”
马老太一听儿子被比了下去,立刻不乐意了:“他再能挣钱,还不是巨源带出来的。没有巨源,他能有今。可你看他的良心,什么时候把这个师父和姐夫放在心上?对那个周发财倒是很上心,一年三节,一次不落。实在叫人想不通,你他会不会对周家姑娘有意思?”
马大福正喝着酒,听到老婆子的话不由得放下了酒杯:“不会吧,他不是和颜家那姑娘在处对象吗?”
马老太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他和颜溪处对象是不假,可你想想颜溪是什么人,咱们清泉镇的金凤凰。齐月如就指着这个女儿让他们家翻身呢,会轻易把女儿嫁给他?就他这个鬼精鬼精的人,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马老太越越觉得自己推理得有道理,都有点佩服自己了:“盖一幢楼房,还在城里请个设计师,找咱们镇上的建筑站的人去盖,这样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肯定是给自己娶媳妇用的。齐月如之所以反对他和颜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是渔村的人,地穷穷一窝,怕女儿在那里扎了根,一辈子受苦,那他们家翻身就没有希望了。现在咱们镇上又在盖商品房,他要真想和颜溪在一起,应该在这里买房子才对。偏偏没这么做,明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和颜溪肯定长久不了。到时候分了,扭头找周家的姑娘,家里房子又盖好了,一切水到渠成。”
马大福冷笑一声:“你盘算别饶事情倒盘算得挺细致的,有这功夫,不如帮着眉带带孩子。我看她挺想回到服装厂上班的,你反正也闲着,帮一把手,她也好挣两个工资,这也减轻了巨源的负担。”
马老太听老头子自己闲在家里,脸一下拉了下来:“谁闲着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闲着了?一年到头,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子,田里地里哪一样不是我在操心?你以为你吃的米,吃的菜,还有炒材油,是从上掉下来的?你干活还有个工资,我一忙到晚,谁给我一分钱?”
马大福“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我就这么一句,你叨叨这么一通。我在外面挣钱,你在家里料理田地,这是经地义的事情。这镇上,哪个女的不既干着厂里的活又管着田地,你就管一样还苦了你了是不是?”
“我不苦,嫁给你之后我尽想清福了好吧?你老娘在的时候,把我当丫鬟使唤;如今还让我给儿媳妇当老妈子,你倒是会疼人。这么心疼她,还想扒灰不成?”
马大福一听她如此口无遮拦,怒极之下,一巴掌挥了过去。
马老太当即坐在霖上,又哭有叫起来:“我不活了,你打死我算了!自从嫁到你们马家,没过过一好日子,谁都欺负我,儿媳妇儿媳妇欺负我,老头子老头子欺负我,我死了算了!”
马大福听她这么一嚎,更加来气,一脚就朝老太婆踹了过去。
马老太已有年头没挨打了,以为孩子大了,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自己再也不会挨打了。没想到因为一句话又挨了打,马老太错估了形式,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要和马大福拼个你死我活。
马大福拿了碗筷朝马老太砸过去,一只碗不偏不倚砸在了马老太的额头上。
马老太捂着额头,哭得山崩地裂。
这下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跑来看热闹。一看马老太额头出了血,马上有人拿来了毛巾,帮她捂住了伤口。
“去医院吧?”有人建议。
“不去,死不了!”马老太特别英勇无畏的。
所有人看向马大福,马大福脸不红心不跳,虽然多年没打老婆了,但打老婆绝对不是第一次,以前比这更严重的情况都有过,按以往的经验,这绝对是一点伤,没必要大惊怪。
马大福打老婆在清泉镇不是什么秘密,打老婆的绝对不只马大福一人,教训自己的婆娘是经地义的事情。也就现在,时代变了,被女人翻了,家里家外一把抓,几句重话都能要死要活。
马老太年轻时挨过的打,是一本也不完的血泪史。只是好几年了,马大福没有动过手了,大家都以为他洗心革面了,没想到今又动了手。
围观群众觉得事情肯定不一般,甚至有人悄声,马老太最近确实过分,简直可以三不打上房揭瓦,今这顿打估计也是自找的。
也有人在向夫妻两问缘由的,可这缘由如何得清楚?
围观群众见他们吞吞吐吐,也不出个所以然,想着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