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对颜溪言听计从,第二一早果然拿来了一块木牌,颜溪用粉笔在上面写上了加工费,衣服三元,裤子两元。这价钱和街上裁缝店的一摸一样,公开透明也公道。
颜川也料得没错,大家听颜溪收了王育仁家的布料后,想省两个加工费的人果然来了。一大早,王家的张家的谢家的都拿了家里的存活上门了,他们都没看到门口的木牌子,径直进了屋,见了颜溪先是一通夸,然后把料子拿出来。
“颜溪啊,麻烦你给婶子做条裤子。这料子还是去年裁的,一直没舍得拿出来。街上几个裁缝店我都去过的,实话那手艺真不行,婶子就认准了你的手艺。”
颜溪:“谢谢婶儿照顾我生意。”
婶子微微一怔:“照顾生意?”
颜溪:“对啊,门口写着呢,做衣服三元,裤子两块。和街上裁缝店一个价钱,既然婶儿觉得我的手艺比他们强,我收这点钱也不算漫要价吧?”
“是是是!”笑容明显没有刚来的时候灿烂了,手里的布料甚至在往回缩,脑子里飞快在打算盘,布料放家里永远只是一块布,总是要拿出来做的,到街上裁缝店做是两块钱,在这里做也是两块钱,颜溪的手艺确实要比街上那几个裁缝强,算来算去还是在这里做划算。
布料给了颜溪,颜溪开始给她量尺寸。
既然付了钱,自己当然就是上帝了,开始提要求:“我想做一条喇叭裤,但裤腿不要太长了,毕竟是农民,还要下地干活,裤腿长了不方便。上次我在车站看到一女的,穿了一条喇叭裤,裤脚都拖在地上了能当扫把用了,这还穿着高跟鞋呢!我的妈呀,这样的裤子怎么算?不到三,裤脚管肯定破了呀。”
颜溪:“那我做到脚背,您要觉得长,干活的时候可以挽起来一点。”
“不行的,挽起来就皱了呀!”
“婶儿,如果这条裤子您是打算走亲戚时候穿呢,建议您就不要穿了下地干活。”
“我们农民,没这么多讲究,一年能走几回亲戚,做一条裤子要是只在走亲戚的时候穿,那就浪费了。”
在里屋吃早饭的颜川听不下去了,走出来,没好气地:“婶儿,既然没这么讲究,还提这么多要求?”
“一年到头难得做一条新裤子,当然要合心意的啊,是不是颜溪?”
颜溪陪着笑脸:“是。”
颜川还要话,被颜溪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人一走,颜川就开始发牢骚:“这人可真逗,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颜溪:“既然要收人家的钱,那就要满足人家的要求。我要对得起我的劳动,她也希望花得两块钱不冤枉,很公平!”
颜川:“我敢打赌,你就算做成花,她也不会满意的。因为你以前老是不收钱,现在收钱了,她就会觉得吃了亏。人都是这样,贪心不足。”
颜川得没错,颜溪收加工费的行为很快引起了镇上饶非议。所有人一致认为,颜溪是不应该收加工费的,又不是裁缝,人家请她做衣服纯粹就是让她帮忙,她倒好和人谈起钱来了。谈钱,自然伤了感情。
风言风语也传到了齐月如耳朵里。
有人甚至当着她的面问:“颜溪妈,颜溪不是还要去上大学吗?怎么这么着急要挣钱,给自己攒嫁妆?现在好咯,一家四口人,三个挣钱的,日子要奔康了。对了,她和那个姓邑的推销员的事情,你同意啦?”
齐月如当时气得脸发白,回来就和颜溪发脾气:“人家让你做衣服,你要不乐意就别做,收钱干什么?我们家缺你这几个钱吗?”
颜溪:“我乐意给他们做衣服,但付出了劳动,收几个钱怎么了?我又没有狮子大开口,和街上裁缝店的价格一摸一样,他们要觉得吃了亏,可以拿到街上裁缝店去做,又没人逼他们非到我这里来做。”
“你还理直气壮,知道外面怎么传你吗?你着急挣钱攒嫁妆。你听听这话,难听不难听?”
颜溪噗嗤一声笑了:“我挣了钱干什么他们管得着吗?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怎么怎么,难道就因为他们的难听话,我就要免费为他们劳动?随他们去,这钱我收定了。”
“平时看着你很精明,怎么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人活在世上能只看钱吗,不得讲点人情?本来你免费给人做衣服,人家欠你的人情,现在一收钱,全变成买卖了,还有什么人情可言?”
颜溪问:“我为什么要那些人欠我人情?”
齐月如问:“你就能保证将来不需要这些人帮忙?”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现在这点人情结一个善缘?”
“难道不对吗?”
“人必须自立才能助人,如果将来我养不活自己的时候,难道只为曾今给人免费做衣服的这点人情,让人家接济我吗?我就一凡人,又是不是神仙,也要吃喝穿衣,难道你想让我广结善缘,最后羽化成仙?”
“你现在活不下去了吗?”
“我凭自己的双手,挣一点生活费,还算能活下去。”
“家里不给你生活费了?”
“伸手问你们要钱,总要看脸色的。你想想,哪次我问你要钱,你不唠叨的。我就不明白了,咱家也不是很富裕,你也不是不看重钱,就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回来指责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齐月如横了女儿一眼,作出最后警告:“反正该的话我都跟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你从就有主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