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节,早晨,气微凉!但今的寿阳城内外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气氛,只有阵阵的压抑和紧张,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因为萧遥准备要攻城了!
从七月二十三日开始进攻寿阳内城到今八月十五,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吴名彻组织了不少于十次的攻城,伤亡了将近两万将士,但却依然无法登上内城的城墙!现在的城墙残破不堪,上面更是血迹斑斑,可见之前的攻城战是何等的残酷!
陈军这边,一群士兵都在忙碌地搬运着木料,火枪队长何福正在指挥着士兵在距离城墙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搭建了两座高达十多米的木塔,这木塔高度比城墙还要高出几米!
此时在内城东城门的城头上,一脸疲惫的刺史王桂看着忙碌的陈军,疑惑地道:“王将军,看来陈军又要准备攻城了!不过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搭建这么高的木塔,是准备作为登城的工具吗?但是这两座木塔的塔基又没有轮子,到时候他们要如何推到城墙边上?如果作为箭塔的话,它们距离城墙这么远,射出的弓箭能有什么效果!”
王林同样是一脸疲惫,满眼血丝,守城半个月几乎让他老了十岁,瘦了十斤,但他的双眼现在却依然深邃犀利,还透出阵阵杀意,死死盯着城外正在准备攻城的陈军,并没有理会王桂显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地道:“吴名彻啊吴名彻!半个月来,你就发动了十多次的攻城,死伤了这么多将士,现在又准备让你的士兵送死了!你只是为了要报十年前惨败于我之仇,现在就不惜一切代价地攻城,只是为了要拿下寿阳城,取我的项上人头一雪前耻,你这种不体恤下属的人太自私了!不过也对,从你引淝水灌入城中,让城内的守军和有百姓都因水漫潮湿而得了痢疾,病死过半,就看得出你是那种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在乎那些将士们的生命呢!哼!不过即使我们寿阳城里的军民全部战死病死,但我们还是不会投降的!”
“寿阳城英勇的军民们!陈军又来送死了!不管他们在做什么登城工具,但是他们是登不上这坚固的寿阳城墙的!我们不用对他们客气,像之前一样,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城墙之下,绝不能让一个陈军登上城头!全军戒备!杀!”王林拔出宝剑向着守军大喊道。
“杀!杀!杀!”城墙上的守军受到王林的鼓舞,顿时变得杀气腾腾。
简单的木塔几下子就搭建好了,吴名彻立即下令全军戒备,准备攻城!
只见何福带领着一百多名火枪队员分别登上两座木塔,然后从塔顶上的挡板中间的方孔中伸出了一百多支火枪,这就是萧遥特意让何福为攻城而搭建的射击台!比城墙还高的射击台,可以居高临下,方便让火枪队员瞄准城墙上的守军,而射击台前的挡板又可以轻松挡住五十米距离外的弓箭攻击!
而李农率领的火炮兵则在盾兵的保护下,推进到城墙下,调整炮口,对准城墙上的垛口,准备发射。
所以当王林看到从这两座木塔上伸出了那黑漆漆的火枪杆,还有城墙下在盾兵中间伸出的十几根铁柱,心中不由得一紧,顿时大惊:这些就是火枪火炮!他们是萧遥的步兵营!
王林见识过步兵营火器的厉害,不过这次进攻寿阳,只是在攻破外城那一晚出现过火药的爆炸声之后,接下的半个月里,陈军的进攻都缺少了步兵营的参与,王林也觉得很奇怪,吴名彻怎么会放着这样厉害的部队不用?
但是被围困的王林现在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十来里寿阳城以外所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萧遥曾经带着步兵营离开了寿阳出去转了一圈,而且还顺便把盱眙城攻下了之后再回到了寿阳。他甚至不知道他日夜盼望的援军已经来到了寿阳,但是却只驻扎在三十里外,完全没有进攻陈军,解围寿阳的意思。
火枪队已经登上射击台准备,而城墙下面,火炮队也已经瞄准好目标,跟在他们身后的,由任蛮奴率领的登城大军的方阵也已经准备好!
虽吴名彻要求这次攻城是以萧遥的步兵营作为主力,但萧遥并不舍得让自己的麾下士兵登上城墙上,去跟守军进行白刃战,所以他就提出自己只是协助攻城,作为登城主力去跟守军互砍这些拼命活还是要交给任蛮奴,周罗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将,而且让他们继续当主力进攻寿阳,也可以让他们那被步兵营伤害的自尊心得到安慰。
“火炮队准备,瞄准城墙上的城垛,把它们全部击毁,为登城的弟兄们打开一个缺口!”李农大声下令道。
轰轰轰,子母炮一阵炮击,把一处城墙都轰得尘烟滚滚,只见这处城墙的城垛已经全部被火炮击毁,那些躲在城垛后面的守军更是被火炮轰得血肉模糊,遍地残肢。
“攻城!”趁着守军被火炮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时候,任蛮奴一声令下,攻城的部队立即架起长梯,在盾兵的保护下,向城墙冲去。
而远处的城墙上,没有受到炮击的守军,也已经回过神来,正准备用之前抵御陈军攻城的方法,向攻城士兵用弓箭射击,但还没来得及搭箭,却突然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响声,守军弓箭手们全部被火枪队员击倒在地上,脑门上只出现了一个恐怖的血洞!
“都不要冒头!那是萧遥的火枪,可以隔空杀人!”王林大喊,让守军继续躲在城垛后面。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