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优秀?”
魔王城中。
撒旦挥舞着小拳头,自豪地站在镜子前为自己打气。
“呃,从邪恶魔王的角度,确实...不差。”老仆掏出白色手帕,擦了擦汗。
“谁让你从这个角度想了?”撒旦对此很不满,“别忘记我的真实目的——夺回夜明宇的芳心。”
老仆哑然。
心里已经开始向历代先辈哭诉。
良久后。
老仆不忍直视地别过头,“既然您想与他缔结良缘,为什么还说宣誓之类的话.....”
“所以你是真傻!”少女魔王得意洋洋。
老仆不敢反驳,低下头,洗耳恭听。
撒旦笑着解释道:“我让他宣誓忠诚,正是暗喻了公主与骑士的童话故事,你看,每一个要娶公主的骑士不都要宣誓效忠吗?”
原...原来是这个意思。
但内味不一样啊。
配合着当时的氛围,黑云压城,深渊降临,怎么看都是赤果果的威胁。
老仆苦笑:“如果是模仿童话,最后为何还要威胁夜明宇,扬言将帝都化为血海?”
“因为浪漫!”撒旦的眼神闪着小星星。
老仆错愕呆滞。
心想自己对浪漫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属下愚钝,能否请您讲解一番?”
“嗯,没问题哦,”撒旦嘻嘻一笑,“你有没有发现,这句话隐藏意思,就是为了夜明宇一人我能屠尽天下......又张狂又霸道,我看到很多书里都这么写的。”
这话说得......
不敢有错。
为了红颜知己屠戮人间,确实是常见的俗套情节。
但联想到魔王当时的语境,怎么听都很有问题。
老仆刚要开口,忽然看见撒旦把头埋进被子里,像鸵鸟一样。
“魔王大人......”
“不要叫我,我快羞死了,居然和夜明宇说了这么露骨的事,已经是表白了吧!”
表白?
您管那个叫表白?
分明就是言语胁迫啊!
老仆忽然有些绝望,心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撒旦还在床上滚来滚去。
双臂勒着抱枕,整个脸埋进去,两条腿到处乱蹬,又忽然停下来。
她将抱枕拿开一点,眼神迷离地望向头顶的灯光:
“夜明宇,明宇,明宇,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
脸好烫。
啊啊啊啊啊,想想就要羞死了!
几分钟后。
撒旦艰难地冷静下来。
“我喜欢他。”她朝老仆说。
“属下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就像......”撒旦支支吾吾地说着,脸越来越红,“就像,就像......”
就像积雪忽然融化。
暖光无边无际地闯了进来。
......
如果说魔王来袭的消息如同风暴,帝都就是中心的风眼。
帝国大厦。
由于圣殿被毁,这里就是临时的中央行政区。
刚刚进行完一次全体讨论,会议室再次空空如也,挂钟晃晃荡荡地不说话。
首辅独自站在窗前,眼前是云层,下方就是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
“唉,我太难了。”他叹息道。
一切都莫名其妙。
明明几个月前都还风平浪静,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腥风血雨?
自从神谕出现以后,好事不出门,坏事满大街都是!
咚咚的敲门声从背后传来。
首辅愣了愣,看了看表后,才意识到是约见剑圣的时间,他对着窗前玻璃整理了着装,回头说:
“请进。”
门吱呀一声打开。
开门的却不是剑圣,而是圣女。
“您怎么来了?”首辅错愕,反应过来后迅速抽出椅子,“劳烦您了,请坐。”
“偶尔来探望一下,不行么?”
圣女没有落座,而是走到床边,看着浮云与飞鸟,感叹道,“风景不错,不比圣殿差。”
“战争在即,哪有心情在乎这些?”
首辅愁眉苦脸地捋了捋胡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再次叹气,“您打算何时重掌帝国?”
“下辈子吧。”
首辅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心说下辈子黄花菜都凉了,帝都除了您谁能和魔王打?您再不出手天就要塌了。
“那关于魔王来袭,您是否有所听闻?”首辅决定暗示一番。
圣女回身,背后是飘逸的云层,柔顺如同她银色的长发。
但她笑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我当时在现场,放心,打不起来的。”
只是单纯的一句结论。
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说辞,很难赢取他人信任。
首辅沉默片刻,双肩忽然放松,笑出了声:
“那就好。”
他信了。
因为圣女的态度很从容。
更因为态度从容的不是别人,而是圣女。
但人魔之战打不起来,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圣女所说,而是夜明宇的断言。
多亏了撒旦搅乱现场,夜明宇趁机抽身离开。
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躲着,他开始思考老仆话中的含义。
慎重思考?
再联系他对于撒旦的了解......
魔王那家伙,到底想说啥?
盘腿坐在心爱的电脑椅上,夜明宇仍旧没有思考出这个世界疑难。
但至少可以确定两点:
第一,撒旦的目标是自己。
第二,撒旦很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