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强撑着一口气赶到偏头关的白朗军看到这一幕,知道他们最后一线机会也没有了,心中的气一松,身体不觉瘫软下来,毕竟跑了一百公里的路,身体也到了极限。偏头关渡口的西岸横七竖八到处都躺着白朗军的人。
“哒哒哒……”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骑兵!”有识货的土匪顿时惊叫起来。
听到骑兵两个字,土匪们都惊呆了,他们知道在这样平坦的地势下,骑兵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单方面的屠杀。
终于,近万人的骑兵在他们前面排成了一线,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卧龙军!”又有土匪惊叫道。
众土匪回头一看,卧龙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数百挺马克沁重机枪虎视眈眈对着白朗军。东有黄河、北有骑兵,南有卧龙军,那么西面呢?白朗军发现,西边也被一支穿着灰布军装的北洋军阻拦着。就这样,数万白朗军土匪被压缩在一个长三公里、宽两公里的狭小地界里。对方没有发起进攻,白朗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土匪们成分绝望之际,白朗派人通知各匪首开会。
当众匪首聚齐之后,白朗见他们个个都脸色死灰,直接开门见山道:“情况我不说大家也明白了,本来我想找何参谋长商量该怎么办,可是何参谋长却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朗的话让众土匪一阵哗然。一直以来都是何璐铭在下命令,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何璐铭居然消失了,这如何不让众土匪义愤填膺。
“时间宝贵。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豁出去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二是和他们谈判,主动要求投降,或许还能留得性命!大家拿个主意!”白朗将自己的想法直接抛了出去。
众土匪脑子里开始了思量:拼?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拿什么拼?拼也得有资格。他们现在没有资格去拼,只有送死的份。谈判投降,虽然面上不好看。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留下一条性命也是不错的选择。
“司令,你看如果谈判,谁去比较合适?”张孝淮不失时机地询问道。
白朗扫视了一遍众土匪:“你们也同意去谈判?”
众土匪此时哪还顾得上面子。齐声表示赞同谈判。
“唉!我去。谁让我是白朗军的司令呢?你们去估计他们见都不会见!”白朗的话说得虽然难听,可却也是事实,胜者为王败者寇。千古以来都是如此。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见他们!”白朗在众位土匪期盼的目光中,迎着几十挺重机枪,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卧龙军之中。
……
十二月十日,白朗军总计六万七千人全部缴械投降。
从十月二十五日剿匪战斗正式打响,到河南土匪投降。共历时四十五天。其中,有二万多人自首。一万多人在千里行进途中被击毙或病饿至死以外,剩余的土匪将在蒙古自治省以修建铁路、公路的形式服苦役。徐彦卓也实现了之前所预定的消灭白朗军、消除河南百年匪患、为蒙古自治省修建交通道路提供大量劳动力三大战略目标。
……
“总指挥,这里交给蒙古军和晋军,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还是走!大总统和段总长还在归化城等我们呢!”徐树铮恭敬地提醒着徐彦卓。
从见状徐彦卓第一面到现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从充满敌意到钦佩十足,从俯视到现在的仰视,徐树铮对徐彦卓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数万土匪按照徐彦卓之前的设想从豫西“迁移”到鄂尔多斯,亲自见证和参与了这一奇迹诞生,徐树铮直到现在仍兴奋不已,就像在梦中一般。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等到他确切的消息才行!”
徐彦卓站在偏头关渡口附近的一座小山上,注视着脚下忙碌而热闹的场景:第七师和晋军负责缴械、编队和交接,蒙古自治省骑兵和刚组建的两个旅的看管队负责接收土匪,接受一个发放一份食物,然后重新进行编队。每队一千人,编满一队押走一队,整个过程井井有条。
“他肯定跑不了,那么多人都撒了出去,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怎么会让他跑掉?”徐树铮当然明白徐彦卓在担心什么。
徐彦卓担心何璐铭万一逃脱了,日后再掀起波澜。何璐铭仅用一年多光景就造出这么大声势,的确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徐彦卓,此人还不知要做出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呢?难怪徐彦卓会对此人心有余悸,必须要置何璐铭于死地呢!
“主人!第七师的一个团长前来报告,他们抓住了一个自称是何璐铭的人,所以特押来求见主人!”徐纳言走到徐彦卓身旁轻声说道。
“确认了?是他吗?”徐彦卓不动声色。
“是的,主人,我亲自确认的,是何璐铭本人!”
听了徐纳言的话,徐彦卓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将他带上来!”
何璐铭被押了上来,他蓬头垢面、面色憔悴,早已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也难怪,一个多月时间,何璐铭劳心劳力,指挥着六七万人转进了一千多公里,怎能不憔悴?辛苦了一场,居然是如此结局,怎能不让他心如死灰了?
“你是明石正毅的手下?你的真名是什么?”徐彦卓盯着何璐铭。
“你就是徐彦卓?你怎么会知道明石正毅?”何璐铭也盯着徐彦卓。
半响,徐彦卓自嘲地摇摇头道:“算了,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