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顿出现第一个病例后两周,也就是3月18号,佐治亚州的福瑞斯特军营和格林利夫军营也显露出了流感侵袭的迹象,两个军营中都有一成士兵请病假。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其他军营也相继暴发了流感。36个最大的军营中有24个经历了流感的浩劫。全国55个大城市中的30个也因流感导致的“超额死亡”人数到达顶峰而遭受了黑色4月。
疫情在全国暴发后,流行病学家们着手调查美**方和平民的健康记录,想要找出早于福斯顿疫情暴发的异常流感活动的任何征兆,但他们一无所获。法国曾在冬天有过几次局部性流感暴发,但并未蔓延,还只是地方性疾病而非流行病。
欧洲非比寻常的流感突发于4月初,出现在布雷斯特,那正是美军的登陆地点。布雷斯特的法国海军司令部突然瘫痪。疫情从布雷斯特迅速向周边地区扩散开来。
法**队在4月10号出现第一个病例。流感在4月底袭击了巴黎,几乎在同一时间,疫情波及意大利。英**队的第一个病例发生在4月中旬,随即疾病暴发。5月,仅英国第一陆军就有36473人入院,症状稍轻的病人有数万名。4月下旬,德**队也突发流感。
与此同时,这个病毒在西班牙获得了名字。事实上,5月之前的西班牙病例并不多,但战争期间西班牙是一个中立国。这就意味着政府不会审查新闻,不像法国、德国和英国的报纸——这些报纸不会发布任何负面的、有损士气的新闻,西班牙的报纸充斥着疾病的报道。尤其是在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也患上严重的流感之后。很快,这种疾病就以“西班牙流行性感冒”或“西班牙流感”为世人所知,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只有西班牙报纸发布这个起源于其他国家的疾病的传播情况。
流感侵袭了葡萄牙,随后是希腊,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的死亡率猛增。德国不久后流行病羽翼渐丰,横扫整个德国。丹麦、挪威、荷兰和瑞典也在劫难逃。
随后。流感又相继突袭了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悉尼的流感病人数量占到了城市人口的30。然而,流感虽然暴发性扩散。但与哈斯克尔严重的致死症状大不相同。法国的一次疾病暴发期间,有613名美国士兵被送入医院,仅一人死亡。法**队的40000名入院者中,死亡人数不到100。而英国舰队中有10313名水手患病。海军兵力虽暂时被削弱。但最终只有四名水手死亡。士兵们称其为“三日热”。但这种疾病也许不会总是表现得那么温和,在猛烈发作时还异常严重。
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的流感统计出现了令人恐慌的反常现象。路易斯维尔的死亡率不低,更令人惊讶的是,死者中40的人年龄在20—35岁之间。
一个统计异常出现了。5月下旬,法国的一个有1018人的小型新兵站里,688人病重入院,最后有49人死亡。5的总人口,特别是健康年轻人在短短数周内死去。令人恐惧!
随后,200万驻法的英国士兵中。有1200825人被病魔击倒。
1918年5月30日,英国货船“埃克塞特城市”号在海关检疫站短暂停留后就在费城码头靠岸了。致命的疾病也随之而来。虽然货船未被扣留,不过,船员的情况实在骇人听闻,英国领事不得不提前安排货船停靠在一个空置的码头,码头上救护车随时待命,司机们都戴上了外科口罩。船员接二连三死亡,数量与日俱增。他们看似死于肺炎,但据一位宾州医科生的判断,肺炎只是并发症,他的根据是一些奇怪的症状,包括鼻出血。
1918年的所有传染病都是令人恐惧的,美国人已经意识到,“西班牙流感”已经严重到足以拖延德军的进攻。有流言说这些船员也是死于西班牙流感,全城人心惶惶。
在伦敦,6月8日的那个星期就有287人死于流感性肺炎。一名进行过几次尸体解剖的医生记录道:“肺部病变,存在复合病灶或者变异病灶,它与过去20年所解剖的上千个病例的普遍特征都极不相同。它不像是通常所见的普通支气管炎。”
医学专家沃恩记录下了这个场面:“数以百计的身着各**装、原本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以十人或更多人为一组的方式来到医院病房。他们被安置在帆布床上,所有的床位都被占满,但仍有病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们面色青紫,剧烈地咳嗽,不时吐出血痰。”到处都是血迹——被单上、衣服上,一些人咳血,还有一些人从鼻子甚至耳朵往外冒血。
更令人胆寒的是看到尸体被胡乱丢在停尸房周围的走廊上。一个护士日后被噩梦苦苦纠缠。她记得“停尸房内的尸体像薪柴垛一样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在噩梦中她还在思忖:“停尸房尸体堆得如薪柴垛的底部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在尸体解剖室内,解剖台上躺着一个差不多还是孩子的年轻人的尸体。哪怕最轻微的移动,液体也会从他的鼻孔里涌出来。他的胸腔被打开,肺脏被取了出来,这并不是普通的肺炎。其他几例解剖也得到了类似的异常结果。科尔、沃恩、罗素以及科学小组的其他成员都百思不得其解,并深感忧虑。
美国国内流感的死亡率达到了创纪录的5,战争中军队大规模的调动,更为流感的传播火上浇油。
这次流感呈现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特征:以往的流感总是容易杀死年老体衰的人和儿童,这次的死亡曲线却呈现出一种“w”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