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领房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刘庆斌百思不得其解
郭东辰面se沉重:“公子,在驼队中,领房人的话就是命令,其他人必须无条件地执行。领房不仅沿途吃香喝辣,倍受照顾,而且拿着普通驼倌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报酬,更重要的是掌柜能允其自带几峰骆驼,自行运货贩卖,收入归己。但若驼队出现人为损失,则要包赔,若货物尽失,则要以自家xing命作抵,自行了断。”
“可是项领房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人为原因才造成的货物损失的呀?”
郭东辰叹了口气:“正所谓人言可畏,项领房的父亲这么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是在用生命捍卫领房人的尊严!换作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见气氛比较压抑,张寿增打岔道:“大掌柜,不知这项天城为何被称为归化第一领房?”
“张先生,你有有所不知,当一个领房子并不容易,不仅要对沿途路线、水源、牧草等情况烂熟于心,而且要能在yin天夜间、沙漠戈壁上辨别方向,能预见到天气变化,还要会熟练的蒙文蒙语,有普通的医疗知识和兽医常用诊疗技术。更重要的是机jing灵活,善于周旋,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能够带领驼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领房人的这些本领,既有家传师承,更主要的是靠自己在驼场上的长期摸爬滚打、用心熟记和不断总结,是驼倌中千里挑一的难得人物,在社会上也极受尊重,而项天城天生就是跑驼帮的高手。”
说起项天城,李顺廷脸上显出赞赏之se:“项天城从十四岁就开始跟父亲跑驼路了,他是归化城内跑过地方最多的领房,几乎去过蒙古、xinjiang和俄罗斯驼路沿线所有的城市和部落。他有两项别人无法企及的独特本领,一是可以用鼻子找到水源,二是他能说蒙语、俄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十几种语言。基于这两个原因,如果要跑生线或开辟新路线,各个商号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顶天城。除此之外,项天城生xing豪爽,为人大方,不贪财,从不在驼倌身上捞钱,归化城的驼倌都愿意跟他出驼。时间久了,驼倌们都称呼他为归化第一领房。”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城北一处院落门前。
“履庄,你去敲门!”李顺廷吩咐道。
“梆梆梆……”段履庄用门环叩着门。
“谁呀?”屋里响起一个嘹亮的大嗓门。
“项领房,有你的朋友来访!”段履庄大声答道。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汉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嘴底下的一簇络腮胡,长得已有一二分厚,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外闯荡的人物。
“是你?有事吗?”项天城显然认识段履庄,语气有些不善。
不待段履庄说话,身后郭东辰的声音早已传来:“小项,你小子架子倒不小?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
“大哥,是你……”项天城看着郭东辰,有些不敢相信。
“小项,走,跟我们一起吃饭去!”郭东辰拍了拍项天城的肩头。
项天城看了一眼李顺廷和段履庄,有些为难道:“大哥,这个……”
郭东辰眼一瞪:“什么这个那个的,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见郭东辰生气了,项天城忙不迭道:“我去,我去!”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李顺廷和段履庄见归化城威振一方的项领房,此时竟然乖巧地像绵羊一般,不由啧啧称奇。
“郭大哥,你难得来一次归化,走,我请客,咱们去会丰轩!”项天城满脸喜se,看得出来见到郭东辰他非常地高兴。
“不好意思,项领房,鄙人已经在宴美园订好了位置为郭掌柜接风!”李顺廷在一旁插言道。
项天城虽然对郭东辰有些怯,可并不代表对李顺廷会有什么好脸子,他一听李顺廷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说李大掌柜,你什么意思?寒碜我呢?是我这葫芦馆子不如你的大戏馆子?你去打听打听,我项天城是个小气人吗?不是我请不起大戏馆子,郭大哥来一趟归化不容易,我是想让他尝尝过油肉和头脑,你那大戏馆子里有这些吃食吗?”
李顺廷也不气恼:“大戏馆子是吃不上过油肉和头脑,但有腰饭和海菜,再说了,还能边吃边听戏岂不更好!”
“不行,我不同意!你要摆谱为什么不直接请小班馆子?”
“项领房,这总有个先来后到?”
……
刘庆斌在一旁听的好笑,他不知两人为什么争执,于是凑到段履庄跟前:“段掌柜,这葫芦馆子、大戏馆子和小班馆子都是什么呀?”
听了段履庄的介绍,刘庆斌这才搞明白他们为何而争执。
“小班馆子”是归化城最为高级的饭馆,之所以叫“小班馆子”,是因为有“小班”的歌女在里边给客人唱曲助兴。“小班馆子”是大商号老板们交际应酬的地方,小号生意掌柜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小班馆子”创造出了不少代表归化城特se的菜肴和糖饼,除此之外还自榨黄酒,自制茵陈、玫瑰、五加皮酒等等高级饮料。“小班馆子”每桌加上饭菜以外的消费最少十两银子,有高达二十多两银子。归化城最大的“小班馆子”共有三家,即“锦福居”、“荣生元”和“旺chun元”。其中,“锦福居”是100多年的老字号了。“锦福居”每天中午以后才开门营业,由东夹道过棋盘街再到三官庙街,停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