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年冬天,李一年说要出去一趟,那时候,他还差七天就到六十五大寿了,也离他给自己安排的日子不远了,这要是出去之后误了日子,谁能知道李一年怎么安排了后面的事情?
可李一年非走不可,他走那天晚上大雪就封了门,雪积得比门都高,人都出不去门,还上哪儿找李一年?
等到雪化了一些,他家里人就张罗着找李一年,等他们把雪推到大门外面,才发现李一年死在了距离老李家不远的地方。人就坐在雪里,睁着眼睛没了气儿。
那时候,李一年死了,就剩下他老婆主事儿,李老婆子花了重金抬李一年的棺材上山。当时,江湖上不少先生都来了,李老婆子撵都撵不走,只能由着他们跟在后面。百十多号人在山上找了两天,也没找到李一年选的那块坟地在什么地方?
那些人里可有不少鼎鼎大名的先生啊!罗盘、家伙全都带着,漫山遍野的去找那块绝地,可是那块地就像是凭空飞了一样,他们用尽了办法就是找不着李一年定的龙心。
李老婆子只能把人抬回来,葬在了自己家后山上,李一年下葬那天,棺材刚落下,李老婆子就服了毒跟着他一块儿去了。
李家老两口都死了,不少人就打起了李家孩子的主意,土匪、督军全都来了,把李家人全都给抓了,老李家五个儿子,有三个死在了督军大牢里,一个被土匪撕了票,挂在了山口上。只有李家的老五逃过了一劫。那时候,李一年最小的儿子才十一岁。连罗盘都不会看,别说找李一年的坟地了。李一年选的那块坟地就成了秘密,李家也彻底在江湖上除了名。
后来李一年的小儿子也结了婚,生了孩子,不过,那人命短,没过三十就没了。他儿子倒是被媳妇带大了,也有了孙子,就是现在的王长海。不过,王长海他爹也是个短命鬼,死得也挺早。王长海他妈带着他改了嫁,他就改姓王了。
老冯说完,笑盈盈的往我脸上看了过来:“小子,想出什么头绪没有?”
我沉吟道:“你是说,那九条鱼是守棺鱼?”
很多人都知道守棺灵兽的说法,守棺灵兽近乎于神话,即使有普通的术士都很难见到,除非他们打开了不得了的大墓,才有可能撞上守棺灵兽。对于普通人而言,下葬的时候也会放些类似于灵兽的东西在墓葬里,多数人放的是石兽,风水先生却习惯往墓葬里放鱼,寓意鱼可化龙。
守棺鱼一般都不会太大,数量也有限制,九条红鲤子当成守棺鱼的事情,我还真没听说过。
老冯笑呵呵的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干我这行,只卖消息,不下结论。”
我差点忘了,地理仙儿卖消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决不能加上自己的猜测或者判断,免得影响了东家。
我站起身道:“那就谢谢冯老了。对了,李一年的坟是不是也在那个村里。”
“在!”老冯点头道:“王家的老太太是带着房子改的嫁,老李家的祖坟,就在他家大院后面,我估计现在应该是被推平了吧?”
我双目猛然圆睁,飞快的向老冯抱了抱拳:“多谢冯老相告。老陈,我们快走!”
陈绍元被我拽到车上,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小师叔,你这是要干什么?”
“快回去!”我飞快的说道:“老冯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只道鬼就应该是藏在老王家地底下,什么煞气化血,全都是假象。老王家的水打出来就带着阴气,化血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把目标全都放在煞气上。实际上,屋里的水化不化血,不在煞气,而是在水。快回去,万一张严心他们喝了水,我们想救人都救不回来了。”
东北农村直到现在很多地方都习惯自己打水,多数都是在家里打口井接上抽水机,就和用自来水差不多,实际上用的却是井水。道鬼藏在王家地下在水里捣鬼,王家的每滴水都会成为致命毒药。
虽然,术士在做生意的时候习惯于自备饮食,用来防备恶鬼暗下毒手。但是,对方既然选择了下手,就会想办法让张严心他们用水。况且,张严心他们带的饮用水并没多少。
陈绍元驾车一路飞奔之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回了李家村。我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闯进了王长海家里,三眼门的人莫名其妙的看向我时,我厉声喊道:“张严心呢?”
石惊龙站起身来:“你找严心有什么事儿?”
陈绍元想要上去解释,我的耳朵就震动了两下——我听见远处传来了淋浴头喷水的声音。
我转身就往浴池方向飞身而去,一脚破开大门,直视浴室中心,张严心的声音也在我的侧后方响了起来:“吴问,你要做什么?”
张严心没事儿,我自然退了出来:“老陈,你说。”
陈绍元把我们去找老冯的事情说了一遍,石惊龙干咳了两声:“多谢各位专程赶来通知我们王家的消息。此后,我们三眼门必有厚报。”
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石惊龙话里的意思就是:我们知道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这下别说是我,就连老陈那样八面玲珑的人都被气得浑身乱颤:“好心当成驴肝肺,特么的什么东西。小师叔,咱们走,这里的事情咱们不管了。让他们三眼门的人死去吧!”
我转头看向了张严心,张严心已经是满脸通红,石惊龙的话显然是让她尴尬到了极点,可她在石惊龙面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