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猩山南闪电峡,毕印城夏无名引着淄唐州黄名举投靠落难中的颖王,令颖王大喜,刚要请两员新臣进账,夏无名伸手将颖王拦住。
“主公莫急,不先看看第二件礼物么?”
颖王好奇道:“难道还能比名举更金贵么?”
“主公一看便知!”夏无名向黄名举递个眼色,后者一挥手,随从自车中带出一个囚徒。
夏无名神秘兮兮问道:“主公可认得此人?”
颖王仔细打量这名囚徒,见他五十多岁年纪,形容枯槁,灰发散乱,满身写着疲惫,唯有双目深不见底。
颖王问道:“这是何人?”
夏无名反问:“主公在钟玄时受何饶制约最多?”
“这是程宣威?”颖王险些认不出他来。
“正是程宣威!”
“他怎的被你俘获了?”颖王想到朝堂之上***咄咄逼人,都是出自此人之谋划,心中腾起薄薄的怒气。
“钟玄政变前,此裙有些头脑,早早地出城北上,他自己未归处,但微臣觉得他是要去找桂王高锄治。”
颖王不怒反笑,对程宣威道:“阁下可认得高某?”
程宣威面沉似水,哑声道:“即为阶下囚,废话不要多,给老夫来个痛快吧!”
颖王佯怒:“你五次三番设计为难本王,若非佑,本王早已着了你的道,今日不枭了你的鼠首,难解我心头之恨,你还有何话?”
程宣威毫不惊惧,双目盯着颖王:“太子承袭大统名正言顺,为国为民者不去助他,难道要来助你叛逆么!只恨老夫当初心慈手软,一直未肯用强策图你,今日既然栽到了你手中,意难违,还有何话!”言罢双目一闭。
“来人呐,给我将此贼推出营门,斩首示众!”颖王虽受了些程宣威的制,但其时各为其主,也正因为连自己都受了他的制,知道此人有经纬地之才,他一向爱才如命,怎忍心杀之,正要借此看看众将的态度。
夏无名慌道:“主公不可!”
“此人欺我太甚,有何不可?”
“杀程宣威易如反掌,只怕冷了下英才的心,若能招揽其于麾下,更胜夏某百倍!”
颖王叫亲兵将程宣威带回,问道:“有夏先生为你求情,本王暂不杀你,但你也不可离去,这就随本王北上,一路上好好想想,到底是吃一辈子牢饭,还是归顺于我,一展你胸中乾坤?”
程宣威傲然道:“让老夫以身侍贼,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颖王笑笑,挥手叫亲兵押下程宣威,再请夏黄二臣入账。黄名举朝亲随打了个手势,一人捧着一条长盒走上前来。
夏无名道:“我二人一人送主公一份见面礼,程宣威算是我送的!”
黄名举打开长盒,从中提出一轴长卷,在案上铺展开来,只见其中绘制着山川城郭,线条密密匝匝,卷首写着“河北诸道舆图”。
大宁疆域辽阔,主体可分为四块。
中原平坦辽阔,但除了一条椒江,并无崇山峻岭,千里无险。
东南滨海,山地丘陵众多,地域较,人口稀疏,多聚夷族。
西北夹于大雪山与大漠之间,干旱少雨,地贫人穷,交通不便,只有听雷城左近稍显富裕。
河北东至北海,西连大漠,南界咽罗河,北抵大草原,疆域仅次中原,其内西有鹿猩山红沙河谷地,东有河北平原,仓廪富足,人口稠密,此时黄名举将河北舆图献上,其意不言自明。
夏无名接过盒中长杆,指点舆图东北角:“若夏某没有猜错,主公此行的目的地当是木鳖城!”
“正是!”颖王胸中早有谋划,此刻正想试试夏无名的本事,故此只微笑着等着他筹谋。
“木鳖城凭借铜山险,易守难攻,又有百里自留田自给自足,割据一方不难做到,但若要以此为根基问鼎中原,其势不足!”
“依先生看该当如何?”
“东通、西联、南攻、北和!”夏无名攥着木杆画了个圈圈。
“请先生细细讲来!”
“伪朝廷轻易不肯放过主公,不过木鳖城只要能坚守半年,追兵必然会撤退,主公一旦坐稳木鳖城,第一步应当向此用兵。”夏无名圈点舆图东北。
“木鳖城东南百里便是北海,沽淐港是北方第二大港,若将它夺取,一来可以收得北海舰队,同时打通海路,与东海城游家兄弟的东海舰队取得联系,二来可以扼住河北大城寂磬的咽喉,为夺取讨逆大本营做准备。”
杆头移向图西。“与此同时,西联要抓紧进校鹿猩山虽大,但人口聚集之地只在红沙河谷地,其内大舜朝残余势力不少,并非全部真心效忠大宁,若以利诱,归者将多,一旦高原归心,自可成居高临下之势,到时不论山东河南,都将在主公俯瞰之下!”
颖王问道:“先生所言甚是,然而本王在谷地并无势力,当年北伐又得罪了不少大舜旧臣,联合恐怕不易!”
夏无名道:“非也,此一时彼一时,各为其主罢了,谷地城主多重现利,跟谁有利可图便跟谁,夏某把名举兄引荐给主公,正是用他来作喉舌,谷地历来同气连枝,名举兄定不负众望!”
颖王点点头,夏无名挪杆指向图东。“谷地一旦归附,必须在伪朝廷增援之前迅速拿下河北平原,簇沃野千里,城郭无数,效忠伪朝廷者占多数,对其只能猛攻,应先挑选寂磬城等几座实力强大之城逐一攻破,待大势一成,余者定当望风而降!”
杆头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