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见钱眼开,听有便宜银子赚,那樟蒲嫖客眼睛一亮。
“你尽管着问,这樟蒲城里没有我曹老七没逛过的窑子!”
“此女叫作尹菩轩!”
曹老七倒是个识货的,骂了一句:“你这厮敢情是来消遣我的?哪个不知道尹菩轩是钟玄皇城根遴甄坊的头牌,你脑袋坏了跑到樟蒲城来找她?”
“别的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樟蒲城里有没有她。”齐骏晃了晃银子,语气一转,“你不会是牛皮吹得鼓,实际上对新来的姑娘一概不知吧?”
曹老七看在银子的份上稍微认真:“若新来的,洋妞我也知道几个,可真没听这么大的角儿来樟蒲。要么是她改了名字,要么是她进了山上的私馆。咱普通老百姓可去不起私馆,若是在山上,可不能算我消息不灵通啊。”
“既如此,你可有私馆的门路?”齐骏把银子悬在曹老七手上,“若有门路,再加一锭。”
曹老七的醉眼在暗巷中闪闪发光,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有是有这么一个,但不怎么熟络。”
“看。”
“这人是个制图师,制海图的,给官府和洋人都做过活,钱没少赚,可四十大几了就是不成家,憋了就上山大把地花银子,我和他赌过几场,算是认识,但不敢打包票去了人家就能伺候你。”
齐骏一松手,银锭沉甸甸压在曹老七手掌,“头前带路,事成再赏一锭。”
“这个点儿去他家未必在,我只管带你认门,其余的要靠你自己了。”
曹老七咧着嘴收好银锭,转身引齐骏出巷。先穿过南北向的主街闹市,接着循山路登高,七拐八拐,在一条街停了下来。面对是一套院,院中隐隐透出灯光,看来运气不错。
曹老七叩门,院子里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哪个?”居然的官话。
“我,曹老七!”
“不玩不玩,找别人去!”院中人语气烦躁。
“不是叫你去赌钱的,是给你介绍生意的!”
“滚滚滚,老子现在正烦,什么生意都不接!”
曹老七回头瞅瞅齐骏,一摊手,示意自己没辙。齐骏又扔了一锭银子,挥挥手打发走他。
看看左右无人,齐骏回手从斗篷下抽出水虹,伸进门缝轻轻一挑,门闩立断。他推门进院,见井不大,大门紧挨屋门,窗内点着明灯,一个人影在屋内走来走去,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烦神。
齐骏轻轻掩上院门,推屋门,屋门未锁,屋中图纸堆中埋着一人,给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纸卷纷纷落地。
“什......什么人?”
齐骏带好屋门,将水虹轻轻一插,剑尖没入地砖,无没有一丝杂音。
“叨扰兄台,赎罪则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台指点一二!”
制图师须发散乱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五十好几,一手拿着圆规,一手拿着炭笔,惊愕下提起一只手防备,发现举起来的是炭笔,急忙换另一只手,将大圆规尖对准齐骏。
“你要做什么?”
齐骏一抱拳:“听兄台见多识广,想从您这儿买些消息。”言罢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制图师见他不来抢钱反来送钱,一张脸登时拉了下来。“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妈没教过你不能擅闯私宅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告到衙门去?”
“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么?”齐骏又掏出一大锭银子。
“滚,老子差你这点臭钱?别来烦我,再不滚要你好看。”
齐骏提起水虹,对着桌子轻轻一挥,一声轻响,木桌齐整整断为两半。“它的面子给不给?”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制图人软欺硬怕,世俗的很。
“我来问你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若是满意,我的银子归你,若是不满意,你画图的那只手归我。”
制图人咕嘟吞了口口水,好汉不吃眼前亏,忙点头答应。
他果然经常上山排解寂寞,几座知名的私家会馆都去逛过,正巧昨夜刚去买醉,听“蚌仙居”里悄悄进了几名钟玄美女,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尝尝鲜。齐骏再问别家可有消息,制图人摇头,最近只他一家进了钟玄姑娘。齐骏问明道路,立刻出门上山。
樟蒲城气候宜人、山势平缓,富贵之人多在半山迎海之面建造豪宅,豪宅的规模与富贵程度随着山势不断提高,不少上档次的商家为做富人们的生意也将店铺盖到半山,是以富贵区与平民区以山为界。
齐骏寻路来到一处缓坡,此处是青楼聚集之处。但若非提前知晓,那奢豪的门面与巨商富贾家真没什么两样,山下那些窑馆与这里一比,仿佛草鸡看孔雀。
寻对了方位,见一家门头立着座精雕细刻的木牌坊,正中用古篆提着“蚌仙居”三字。
牌坊后面依山势筑阶而上,两旁奇异玩石与名花贵草在大红灯笼映照下艳丽非常,石间淙淙水泄,一股浓浓的花蜜香气笼罩四周。
齐骏拾阶而上,步百阶而登顶,坡上是一处平地,种着密密麻麻的桂花。如今时节正对,金黄色的花米争相开放,甜腻腻的香气更加浓烈。
花树后隐着一套大宅院,门首立着精致打扮的二男二女,见齐骏来到,两名妖娆女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是来‘赏花’还是‘赏月’?”
高级馆子和低级馆子就是不一样。在山下,张口闭口就是“来呀哥”“进来坐坐”“奴家想死你啦”,而人家这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