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巾帼一句话落地,炸了满桌。
离着缪成最近的卫汉首先发难,桌子底下一脚踹向缪成肚子。
缪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安巾帼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身体应激,双脚一蹬,右手带着艾师和霓倒着弹到墙角。
卫汉这一脚落空,却将一桌好酒好菜踢了个漫飞舞。
自己人漏了馅,知微好不恼火。
他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已得知缪成艾师回山的消息,立刻布下了这桌“鸿门宴”,想要迷翻艾师缪成,以他两个作为制衡葳菱的砝码,防止那个自己惹不起的师兄杀回山来。
达真观是缪成师兄弟两个的家,回家哪里需要探听家里的消息,因此他们丝毫不知道山中的变化,还当达真观仍旧是须芥子的达真观。
当他们进入佑节关后,已有知微的眼线认了出来,当即飞奔上山禀报。
知微一面着人清空山道,把不相干的人清空,一面请卫汉武担域设席“请君入瓮”,赶巧童登在山上公办,想看热闹,才一道下到外院酒桌。
此刻达真观上上下下都已是知微的亲信和朝廷的鹰犬,还有哪个能给缪成报信的。
来也巧,知微并不知道安巾帼和缪成之间的过节,实际上安巾帼听到缪成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就是在喊谷阻挠自己抓人之人,直到入席的那一刻她才认出仇家。
这女子性如烈火,根本不受知微的控制,在被霓挫了锐气后,生怕知微麻翻了缪成,害她不能手刃仇人,因此补了这么一句“亲者痛仇者快”的话。
卫汉一踢不中,随即飞扑向前,双手一震,手臂上各弹出一幅双指钢爪,爪头没有锋刺,而是反向钩回,这就是他“双钩日月”绰号的来由。
卫汉钩法灵动,上钩手、颈,下钩腿、脚,一上来就如灵猿舒臂。右手钩直取缪成手腕,左手钩斜向探向霓。
他刚才见到霓手铳的威力,生怕她给自己来上一下,躲不躲得开可不一定。
缪成一眼就看穿了卫汉钩法中的破绽所在,但并不敢动用“凌霄绝艺”的“破钩法”,只将左臂冲着袭来的钩子探去,同时右手伸指点向卫汉钩向霓的左腕脉门。
卫汉临阵机变,见缪成右手双指拦在自己左手钩前进的道路上,他左手却傻乎乎抓向自己右手钩,敢情葳菱的徒弟这么脓包,临阵的经验和胆量都如此差,也罢,就把他左手卸下来好了。
卫汉左手钩收回,右手钩全力钩缪成左手。
本想着给缪成断个掌,谁成想铁钩触碰到缪成长袖掩盖下的左手十分生硬,好似铁铸一般,他心中一惊:这家伙的铁砂掌竟有如此功力?
缪成趁势用左腕上的海盗铁钩拧住卫汉的铁钩。
双钩搅在一起,缪成趁势欺近卫汉身体,右手擒拿功夫使将出来,抓打卫汉胸口大穴。
卫汉右手钩被绞住,左手钩的长度此刻成了劣势,一时回救不及,而缪成的右手将及胸口。
无奈之下,右手一点机簧,铁钩从右臂脱落,他身子则倒跃回去,仍是慢了半拍,缪成已将他胸前的衣襟抓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霓指着卫汉大笑:“你可真白,我都不敢和你比!”
卫汉虽未受伤,但折了一支钩,同缪成功夫的高下登时分了出来。
武艺有高下,但士可杀不可辱,卫汉实在忍不了霓的讥笑,大骂一声又要扑上来,却被知微止住。
缪成甩脱卫汉的铁钩,横眉问知微:“师叔,你这是何意?”
知微诡计告破,却也不愁,如今达真观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便插上翅膀也跑不脱他们三个,因此有恃无恐。
“既到了这步田地,不妨和你们讲真话吧。”
知微先拱手遥向钟玄方向一敬。
“承蒙当今圣上抬爱,贫道已受封大宁护国国师,升任达真观掌门。”
缪成惊问:“须芥子师叔呢?我师父呢?”
知微冷笑:“须芥子违抗皇命私藏朝廷钦犯,已经就地正法,至于你师父么,他已被他心爱的徒弟打伤,如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话音未落,院中闯进二十余名知微的嫡系,为首一人正是杜梦已。
“二位师兄,你们可好啊?”杜梦已奸笑。
缪成瞪着杜梦已质问:“是你这畜生伤了我师父?”
“你师父?你师父不也是我师父?他老糊涂了,帮着须芥子窝藏钦犯,还要杀我,我为自保,打了他一掌,放心,他死不了,哈哈哈哈!”
缪成恨得咬碎钢牙:“就凭你?你连师父的一个指头都配不上!吧,到底是用什么阴谋诡计陷害的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
最后这句话他用足了内力,直震得屋瓦掉下来好几片。
杜梦已假装害怕道:“哎呦呦,好深厚的内力,吓死师弟我了,不过我怕什么,你就一个人!再看看我身后,全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都不用我师父出手,今便先卸下你一手一脚!”
“你师父?”缪成将怒意从杜梦已身上甩回知微,“到底怎么回事?我师父呢?王妃呢?高荃呢?”
霓心头突地一跳。
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高荃”就是舌鱼顶珠要救之人,并在心中疑问:她和妈妈舅舅同姓,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姑娘不由得升起一股急迫,同时佐着酸溜溜的滋味想要揭开谜底。
知微收起了伪善的农夫模样,换之以彪悍霸道的气场。
“你想要救人,其心可嘉!不过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