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高耕武文治卓然,黄龙帝近年身体不适,基本都委托他来监国了,他勤勉用谏,好学谦诚,在内政上很有建树,为人重信然诺,不重利不使气不贪酒,唯有一个“色”字,却是禀性难移。
帝室家宴,他又经不住诱惑,借出恭之名溜到了御花园,钻到假山石洞幽会情人,却被高荃误打误撞,惊骇之余动了杀心,一发将高荃掐得背过气去。见高荃手脚疲软,高耕武扔下侄女的身子,也不知是太过惊慌还是用力过猛,双臂剧烈颤抖,胸背汗出如油。
皇贵妃文娇被人撞破好事也是心慌不止,但她久在深宫,历经多少宫廷争斗,应急能力要好出常人数倍,喘息几下后她已回复镇定。
“她叫你大伯?是谁家的?”
高耕武话也不利索了:“这……这…….是高荃!”
“高犁文的长女?”
“怎么办?怎么办?我把她掐死了!”一朝太子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文娇合好衣衫,近前一看果真不假,扭头对太子喝道:“慌什么慌,似你这般六神无主,以后怎么统领下!”
太子闻言狠狠咽了两口吐沫,稍稍定神后问道:“那你我们当下该如何处置?”
文娇二十八岁年纪,生得妖娆妩媚,入宫十年,深得黄龙帝宠爱,如今已册封皇贵妃,后宫里只在王皇后一人之下。然而她生性浮浪,年近花甲的高阚已不能满足她,私下里她便四处招蜂引蝶。
前些年,文娇不知为何对颖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次三番暗中向颖王投怀送抱,颖王非但不为所动,到后来更是当面怒斥其羞。文娇求而不得便因慕生恨,勾搭上了颖王亲哥哥——太子高耕武。
高耕武本就好色,面对狐狸精一般的文娇毫无抵抗力,很快便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二人不仅臭味相投,在朝政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颖王高犁文,就在二人苟合不久后,便商量出一个阴招,捏造了个“秽乱宫闱”的污名嫁接给颖王。
知子莫若父,黄龙帝并不糊涂,他知道自己的皇三子断不会做出如此肮脏龌龊之事,也深知太子一直想借机打压颖王,是以未动雷霆之怒。但其时正逢颖王南征百越凯旋,大街巷都在颂唱《颖王破阵曲》,百姓爱戴之情可谓炽烈,为抑制颖王权势保全太子地位,皇帝还是借此机会解除了颖王的兵权,同时将谣言的女方——与文娇素来不睦的祺嫔打入了冷宫。
皇贵妃虽在lún_lǐ上是太子的庶母,但并无血缘关系,是以两人早已逾越伦常,干下了龌蹉之事。今夜趁众皇族酒酣,又约在御花园老地方恣意云雨,没想到被追狗的高荃误打误撞抓了个现校十年深宫斗早已将文娇洗练得残忍绝情,当下问太子道:“掐死了没有?”
太子哆哆嗦嗦地伸指探了探高荃的鼻息:“好像没气了,好想还有!”
文娇见不得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她虽献身高耕武,但内心深处的角落里仍塞着颖王,当此慌乱之际,她首先想到的是如果高犁文遇到这样的场合,他会如何处置,眼前似乎浮现出颖王沉着冷峻的仪容,再看身边这纸老虎一般的怂包,平时看着挺威风,真遇上点事立时没了主意,一时气满胸臆。
“看看你的样子,像不像是一国的储君,如川量等老头子归西后你可怎么护着我,更妄谈封后立储!俗话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也别管她是死是活,趁着夜深人静赶紧把她沉到荷花池里。”
太子被训得点头哈腰,想是寻常挨骂惯了,竟了句不和斯景的“谨遵母妃懿旨”,气得文娇狠狠扭了高耕武一把。
太子有了主心骨,皮肉上虽吃了痛,手脚却渐渐稳了,他笨兮兮从洞里爬了出来,看看左右无人,上边文娇放下高荃的身子,由他抱到池边,将高荃扔到了池水当郑
文娇慌忙爬下假山:“笨蛋,怎么不往衣服里塞些石头,看看沉不下去吧!”
果然高荃仰面浮在水上,并未沉底,高耕武也顾不得仪容了,就要跳下水去把高荃拉回来,便在此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高耕武与文娇大惊失色,扭头循着声音看去,见一丛花前摔出一名宫女。
这宫女为追高荃跟入了御园,却没了主的踪迹,正在踌躇,假山上已有了动静,她以为是高荃,准备上去招呼,月光下却辨认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她也十分机灵,急忙藏到身边花丛里,随后目睹了高耕武文娇抛尸灭迹,唬得一跤跌将出来。
太子一时吓呆了,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文娇反应极快,低声呵斥道:“狗奴才,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宫女倒霉碰上了这要命的一幕,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颤巍巍连声哀求:“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文娇走到宫女身前,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语气温柔地问道:“别害怕,告诉本宫你是哪个宫的人?”
宫女哭着回道:“奴婢是起辰宫禄妃娘娘的侍女。”
文娇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禄姐姐的人,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本宫问你,你方才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宫女虽吓得不轻,却仍很伶俐:“奴婢不久前患了青光眼疾,一黑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适才听到的是野鸭子戏水的声音!”
“如此最好,你很聪明!” 文娇面露喜色,忽然抬头对着宫女身后话,“禄妃姐姐,你怎么也过来了?”
宫女见她好言相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