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发出声音的那人语调阴乎乎的,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说话的声音,重要的是声音是来自于地下。
朱北辰这时的姿势是站立着的,正处于九芒星阵的中央位置,而声音是从脚后跟处传来,依据估算说话人应该是趴在地面,离他三米左右的距离。那个距离内,除了三千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但是为什么三千没有说话,为什么说话的人会选择趴在地面上以这种诡异的姿势朝自己说话?
他手上的玉牌暗淡下去,点滴的光辉全无,入眼尽是一片漆黑。
“此间四壁都是嫫母!”
这道声音又再度传来,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妈的,嫫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别老这样重复提醒我好不好,换个语气行不行,阴森森很吓唬人的!
朱北辰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回想,压根就跟先前的剧情对不上号,这一次自己没有昏迷,没有金文进入玉牌,凝神内观之后玉牌反倒碎了,声音莫名其妙的传来。
手中玉牌的实体还是完好无损的,朱北辰心中的恐惧却是愈来愈甚。
回顾这段往事,讲诉地底的这段经历的时候,朱北辰用了这么一句,它就像是从石室地底爬出的鬼魅!
朱北辰略微转身,入眼的依旧是一片黑幕。虽然看不见周边的景物,但他能感觉得到,正前方绝对没有人,或者说是没有任何的活物。
因为,它在脚下!
那是唯一的光源,朱北辰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它的眼珠子会发光。不,谷灵一样有血瞳,但它的眼眸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对只有眼白的双瞳,生冷的目光在黑暗中仰着头颅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没有活物应有的情感。它,也许只是一具死了的尸体。
它的四肢是在地面上爬行的,指甲抠着地板,尖锐的撕磨声刺耳。它,是三千。借着仅有的眼白光晕,朱北辰认清地板上它的全副样貌,熟悉的服饰打扮,它的头发却是凌乱的,目光是无神空洞的。
全黑的环境下,人的视觉能力几乎是接近于零的。
朱北次惊恐地倒退几步,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中的迷你手枪。如果它冲上来,自己会不会朝他开枪,它明明用的是三千的身体,它到底是什么,地下石室里的未知邪灵?
他拌了一绞,明显的浮乱情绪干扰了他的思维,肢体由于恐惧而僵硬。他的视角晃动,注意力略微转移,再看时,地面上的它消失了!
又是神秘的光线折射角度运用,还是它真的彻底消失在这间石室中?
不,朱北辰的后背传来一个人的喘息声,像是剧烈奔跑后发出的急促呼吸。它在一瞬间移动到了自己身后,几乎是同一时刻,它压根就没给朱北辰留下反应的时间。常年持刀磨刻出老茧的双手就已经生掐在朱北辰的脖子上,他霎时感到呼吸困难。
那股来自于三千双手的力道真的很大,朱北辰的脖颈愈勒愈紧,本就干瘦的脖子尺寸正在慢慢缩小。石室内的氧气含量没有半点下降减少,但是每一口空气变得异常珍贵,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朱北辰努力地去掰开那双硬生生焊着脖子的手,肘部不断地击打中后方三千的肋部,没有反应。它就像是个没有感官知觉的东西,它所要做的就是保持着姿势,直到掐死朱北辰。
“三-千,你-别-这样,你-快要把我-掐死了。”他的话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声调缓慢低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去。
朱北辰的哀求换不来半点怜悯,它完全不带人类的情感,后面定然是一双仅有眼白的眼睛,透着冷光。
嗷,噢!
一道清寒的冷兵器扎破朱北辰后背的外套,刺破皮肤,进入温热的身躯当中。那是自己的匕首,什么时候它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并把匕首还了回来,捅到了自己的血肉当中。
原来,匕首穿透身体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痛。冰冷的铁骑留在后背血肉当中,反倒是有道凉意在破口处蔓延,直渗四肢躯干。朱北辰腰际原先系着匕首的地方,已经空荡荡的。
三千,你个狗东西,真的捅我!
他不是不想反抗,身后人影的一连串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完成。朱北辰的体力顺着浓稠的血液涌出,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他甚至于能感受到后背水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那是自己的血液。
周边石室的温度正在飞快地下降,随着血液的流失,朱北辰感到越来越冷,由内而外的严寒包裹着自己。
它还在勒着自己的脖颈,厚重的喘息来自于身后。朱北辰意识开始迷离,后方传来的气息当中,他闻到了一股浓烈干燥令人欲呕的腐尸味。
最后,连嗅觉也开始一并消失。
曾经陕北有一段时期,当地的居民盗墓风潮日甚,多数为当地的农民,抱着发财的梦组团结伴上山。他们的装备丝毫不亚于正规的盗墓团伙。连体衣类型的老鼠装,衣服上挂满各式工具;久负盛名的洛阳铲;特制的铁锥;用于定点爆破的炸药。
在众多的地底墓穴淘金的传说当中,有一家三个兄弟夜里结伴上山。幽深深的山腹间遍地是洞穴,许多的洞穴甚至于深不见底,更有传言,这些洞穴直入地脉上千米。
山间狐媚的传说在当地盛行,据说狐狸往来穿梭于阴阳两世间,行走于人世与墓穴。当地的狐狸会选择墓地作为巢穴,越是埋藏有重宝的古墓,越是会被狐狸们看重,因为它们在当地人的神话描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