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生掐在竹床的褥子上,借以掩饰自己躁动的心情。.
我一直跟着你,是因为你的血液实在是太特别了,克拉斯实验室也曾得到过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案例。
这句话生生地刺痛了朱北辰的心房,他对这个女人的好感与信任顷刻间消磨殆尽。他一言不发地瞪着那个阴暗的角落,那道瘦小的身影。
“我们分为三个研究小组,互相之间不会有联系和交集,但据我所知,有一个小组的研究方向是人脑的作用机理以及梦境成因。”
十年前秘密部门得到这份出自克拉斯实验室的宝贵实验数据,迅速调集了国内相关领域的科研人员,规划为三个研究小组,分别主攻三个方向,力求数十年内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韩清欣在三年前加入这个组织,划归第一个研究小组,加上部队出身的特长,专职与搜集各色人种中特殊的血液样本以供研究,核心类的技术数据她接触有限。但她听说第二组关于人脑秘密的科研研究已经升华为灵魂层面,进展神速,部分研究成果已经开始汇总成册层层往上递交。
她最近通过额外的特殊渠道得到的第二组研究出的一个结论成功是,人体脑部皮层波段与时空层面的关系。在特定的情况下,未知的脑电波活动会导致脑垂体深层一处细胞处于异常活跃的状态,产生接触异世界的现象。既幻觉中接触不同的时空,而时空中的一切都是混乱,包括时间因素。
科研人员解释不了,是否真的在潜意识中有人接近了那种时空,还是只是一场梦境幻觉,因为昏睡的人整整几天几夜都不会苏醒。
“我跟他们的研究方向不同,具体的来说我只对你的血液感兴趣,但是否拥有这种血液的人最终都会对脑波产生影响,潜意识中接近或者是以某种形态真真切切的接近这种未知的空间呢?你的表现很像。”
韩清欣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严谨的科学家,不对,她原本就是个科学家。
“这种情况对人体有害么?”朱北辰只担心一个问题。
“克拉斯实验室发现的那个对象后来怎么样了?”
“他只活了三年,死于全身器官衰竭。”她的语气很淡,仿佛看到了朱北辰的将来。
朱北辰沉默了,脸色变得很难看,本该对上世纪神秘的存在感到震惊,但他没有这种心情。
“说说明天的祭尤大典吧,我还从来没过过滇南的这种节日呢,到时候场面一定空前宏大吧,可是现在黑水河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还会将祭尤大典日期举办么?”他故作轻松的语态,希望缓解下内心的压抑及屋子里的气氛。
“应该,应该会的吧,三千已经在准备明天的测试了。那小矮子做梦都想成为蛊师。”韩清欣秀美绽放,笑容有些惨淡无奈。
“那当了蛊师是不是会有很多姑娘惦记着,媒婆会把三千家的门栏给踏破?”他调笑着,用这种方式解开郁结的心情。
韩清欣注意到,朱北辰内衬的胸口有一团漆黑的物事,那是一枚胸针,似乎被烈火烧灼过,通体发黑。
千雪针!
她接触过太多的情报信息,她之前在东北部见过这种装饰品。那是当地有名望的朝鲜族贵族才会佩戴的饰品,通体如皑皑白雪,是由年长的女性长辈为孙女辈制作的驱邪类装饰,据说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邪物对主人的侵犯,是每个朝鲜族女孩最为宝贵的东西。它只能使用一次,遇到的邪物愈厉害,胸针被侵染得也越严重。
朱北辰身上的这枚千雪针已经漆黑如墨。
她略过这处细节,不想再给这个大男孩平添压力负担,因为她还有一些话在思考应不应该让他知道。
“今天夜里也不太平,一个小时前我刚回来,黑水河里死人了。”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谁?”
“阳泽。”
那个公羊家的祭司,现在公羊和惬手下最后的一名祭司也莫名其妙的死去。
“怎么死的?”
“烧成一团灰,骨头都烤化了。”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比男人更为敏锐,她深夜里悄悄地离开朱北辰的房间,踏在青石道上,在曲折的走道上前行,直向西南角而去。那是黑苗权利的至高层的居所所在地。
在黑水河盘踞在十多天以来,她私下留心了这里的祭司族巫的住所分布,她知道西南角那三幢高大华丽的竹楼里住的都是一群什么人,白日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过多地去靠近。这里的族巫护卫非常警觉,你几乎不可能避开他们的层层守护,同时也让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认识到了黑水河的不简单。
……
青石道左侧的竹楼中,一间屋子灯火通明,紧张的气氛正在四壁蔓延。
中央出,置放在地面的一方玻璃器皿内,一场最后的角逐即将拉开序幕。玻璃器皿外是一张枯老憔悴的容颜,他焦急地需要这两只生物尽快地决出最后的胜负。
天蜂,碧蝶!
历时多年的生存竞争,相互间的吞噬与杀伐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内上演了无数次,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血腥已经不能再度刺激剩余的物种了,残存到最后的往往是适应性最强的,它们演化出了各式各样的生存技能与本领,或许也学会了人类狡诈与阴险。
它们或许都已经明白,最后器皿中只允许留下一只鲜活的生命,这里的生存法则只允许独活,不认同共生。
两对小脑袋中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