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嬴政的态度,震惊了书房之中的众臣,他们都清楚,自从大秦帝国统一以来,始皇帝已经很少如此冷酷。
就算是面对六国遗族,一直也很有耐心,除非是一件事践踏了他心中的底线。
“陛下放心,臣此去神挡杀神,人挡杀人——!”
李斯双眸大亮,他心下的忐忑,便是嬴政对于关外诸郡心慈手软,这样一来,必然会因为支持不够,而畏手畏脚。
此番听到嬴政如此铁骨铮铮的杀伐之言,顿时让他心中激荡无比,有如此强大的支持,他相信土地改革在关外诸郡之中,一定会迅速推行。
哪怕是堆满整个骊山陵,他也在所不惜。
……
“嗯。”
嬴政喝了一口茶水,随及点了点头:“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禀王上,南征大军在楚地干耗,而大秦北方匈奴虎视眈眈,时常南下,老臣以为当攻伐之!”
对于尉缭的话,嬴政不置可否,他心里清楚,尉缭不过是为了刷一下存在感,并不是真的要开战。
大秦锐士本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
以尉缭如此恐怖的战略眼光,自然清楚这个时候,南征大军不能动,同样的北方九原大军也不能动。
“始皇帝三十年,南征大军继续镇压楚地,同时派监御史禄,督率士兵、民夫在兴安境内湘江与漓江之间修建一条人工运河,运载粮饷。”
“同时黑冰台,以及南征大军派出斥候,了解百越之地,等待战争的到来!”
说到这里,嬴政不由得有些无奈,终究是时机不成熟,要不然,他也想要兼并南越三郡。
“同样的,北方北地军对于匈奴大致上采取守势,可以局部进行攻击匈奴人,防止匈奴人南下威胁咸阳。”
“在这个过程中,加快直道的修建,同时对于三十万大军需要的粮草,进行准备,等到中原事毕,举国北伐。”
……
这是嬴政第一次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始皇帝三十年,他要这一年风平浪静,他要在这一年之内,完成战争最后的部署。
嬴政站的笔直,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像是一座无敌于天下的刀,在这一刻,天地开始旋转。
王绾等人仿佛已经见到如山尸骨,如海血泊,也见到大秦的玄鸟旗插遍大日下,所有的地方。
亿万万庶民在欢呼: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他们都能够明白,嬴政的意思,那就是南征大军以及北地军,在这一年不会大动,九原大军除了反击之外,不会主动出击,不会形成大规模的会战。
这一刻,整个书房都安静了。
他们都清楚,始皇帝三十年,推行土地改革才是唯一。
“陛下,六国遗族虽然其势未成,但是已经有了一飞冲天之势,这与我大秦的国策严重背道而驰!”
王绾目光幽深,他心里清楚,六国遗族将会是这一次土地改革最大的阻拦者,这一点,必须要改变。
一念至此,王绾,道:“臣奏请,踏破陈县,直接剿灭黄石公等人,破灭六国遗族!”
“六国王族不灭,六国遗族不死!”
这一刻,嬴政苦笑一声,道:“朕是皇帝,大秦帝国的皇帝,就必须要对于大秦帝国之内一切的遵守秦法的国人百姓一视同仁。”
“只要是六国王族没有明显的叛国迹象,廷尉府找不出确凿的证据,朕就不能杀他们!”
说到这里,嬴政也是无奈至极,他可以杀任何人,但是唯独不可能随意的杀最没有用的六国王族。
人心!
这一世,他绝对不能在失去。
六国王族在各地数百年的影响早已经根深蒂固,绝对不会是大秦帝国成立三年就会动摇的。
除非像是出现张良这样的刺杀,亦或者六国王族谋反,否则六国王族这个吉祥物还的继续留着。
时势如此,徒呼奈何!
就算是他是始皇帝,也改变不了。
这一刻,嬴政心头有些憋屈,挣扎了这么久,愣是没有改变局势,不管是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陛下,通武侯在丹东港传来奏报,请陛下过目——!”今日唯一一位列席的海军署官吏,将一卷竹简放在了长案之上。
看着长案之上的竹简,嬴政心下微微一动,他心里清楚,在这一年,唯一能够大动的只有大秦楼船士。
书房之中,一片安静。
嬴政将竹简打开,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放在长案一侧,对着王绾与尉缭,道:“你们也看看,然后商议此事!”
“诺。”
王绾看了一眼尉缭,示意尉缭先来,毕竟通武侯王贲送来的奏报,十有八九是战事,是军事,与他关系不大。
点了点头,尉缭将长案之上的竹简拿起来,默默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将竹简递给了王绾。
对于竹简上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意外。
从嬴政大力整顿大秦楼船士就可以看得出来,未来大秦楼船士必然会被大用,一支军队,最大的用处便是战争。
一念至此,尉缭朝着嬴政,道:“臣赞同通武侯之意,以萁子朝鲜作为大秦楼船士的练兵之地!”
“臣也附议,朝廷钱粮不缺,足以支撑一场战争!”王绾语气凝重,对于嬴政,道:“大秦楼船士从未真正的进行过一场水战,不经历战场的磨砺,根本不能成长。”
虽然是文吏,但是王绾知兵。
这便是开国一朝的好处,不管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