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并不真正了解嬴政,他了解的嬴政只是一个面,而真正的嬴政无疑是复杂的,由无数种面组成。
人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更何况还是帝王这种更复杂的呢。
有些人为了做太子,可以十年如一日的装作一个好人,不贪财也不好色,将自己的本性压制。
生在皇族,想要成为皇帝,无疑都是最为负责的人,而且嬴政更是这其中的翘楚。
千古一帝,他在帝王这一道路之上走到了极致,而且他的悲惨命运,也千古无二。
扶苏了解的嬴政只是嬴政在驾驭大秦帝国之时刻意表现出来的样子,而不是真正的嬴政。
人有千面,但是人也有其最根本的一面。
嬴政虽然在乎全力,权力的yù_wàng很重,但同样的,嬴政是一个极为的骄傲自负的人,他相信自己对于大秦帝国的掌控。
像嬴政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忌惮复苏等人争权夺利呢。
人总是这样,在不全然了解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此刻了解到的便是全部,然后以此刻的了解衡量一个人。
这样做出的决定,自然是不全面的,甚至于会遗漏最关键的点,最后导致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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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扶苏,嬴政有些无语,他都这样了,扶苏依旧如此的怂,难不成他还要帮助他扶苏,策划一场谋反不成。
“扶苏,你若是不想成为大秦太子,朕就换人做,朕有的是子嗣,不是只有你一个!”
留下这句话,嬴政便走了。
他本来还想要等王贲,然后有王贲交流一下关于大秦海军的一些事情,结果让扶苏气的,他觉得和扶苏待在一起,自己会爆炸。
“长公子,你这样要做什么?”蒙毅有些恨铁不成钢,朝着扶苏提醒,道:“陛下的决定何人能够违抗?”
“在大秦,陛下给你你放心的拿着便是,陛下不想给你的,就算是你抢也没有用!”
本来这句话,不应该由蒙毅来说,但是蒙毅实在是看不下去,要不是他们早就站队扶苏,他与扶苏有关系匪浅,他才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呢。
闻言,扶苏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感激,朝着蒙毅,道:“多谢郎中令解惑,扶苏受教了!”
“公子不要与陛下硬来!”
蒙毅都想不通为什么,扶苏会这样,按理来说,不管是因为是大秦王室的血脉,还是与他们蒙氏交好,都应该更有勇武之风。
而且扶苏与嬴政的性格太不像了。
今日这件事要是问的是嬴政,必然会点头答应,然后从其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蒙毅了解嬴政,也了解扶苏,扶苏心中有仁,却只是一些妇人之仁,并非是什么大仁,而嬴政性格坚毅,行事雷厉风行,看似心狠手辣,反而是有大仁。
当然了,扶苏也许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太想要成为一个君子,而不是一个太子,一个国君。
心中念头万千,蒙毅转身离去之际,朝着扶苏低声,道:“长公子,儒家的君子是不可能成为帝王的,太子与君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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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蒙毅便转身离开了。
他是郎中令,自然是要与嬴政在一起,更何况,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能否顿悟就看扶苏自己了。
走进行走,蒙恬朝着嬴政肃然一动,脸色凝重,道:“臣蒙毅特来向陛下请罪,请陛下责罚!”
闻言,嬴政神色一愣,他不过是刚刚回到行在,喝了一盅凉茶,压压心中的怒气,对于外面的情况没有关注。
却不料,蒙毅一回来就像他请罪,这可一点也不像蒙毅。
他们一起长大,嬴政对于蒙毅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既然蒙毅请罪,必然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蒙毅料定自己一定会知晓。
纵然是此刻没有知晓,那也必然会在下一刻知晓。
“爱卿,你来请罪,可是将朕弄糊涂了!”嬴政放下茶盅,直视着蒙毅眼中掠过一抹玩味,道:“不知道爱卿所犯何罪,需要让朕责罚?”
这一刻,嬴政是真的不知道蒙毅犯下了何罪,他没有装样子。
“禀陛下,臣刚在在陛下走之后,提醒了公子一些事情,故而,臣特来请罪!”
蒙毅没有隐瞒,将他与扶苏所言的每一句话都告诉了嬴政,连一个字都没有改变。
因为他清楚,只要是他走出这个行走,黑冰台必然会将原原本本对答送到嬴政的面前,他没有必要隐瞒嬴政。
而且他们蒙氏是大秦嬴姓一脉的家臣,自然是不能欺骗嬴政,这也是蒙毅与蒙恬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
“哎!”
闻言,嬴政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不光是为了扶苏也是为了蒙毅,甚至于为了蒙恬,亦或者整个蒙氏。
蒙氏一族,从齐国到来,迁至大秦,便一直成为大秦的军功重臣,一直受到历代亲王的重用与信任。
蒙氏不是没有出过好苗子,比如蒙恬,便是一个出将入相级别的人才,但是嬴政太清楚,也太了解这发小了。
他心里清楚,蒙恬为文吏不如李斯,蒙恬为武将不如王翦。
虽然蒙恬是与王翦一个时代的人物,但是蒙恬年纪并不大,与王翦的嫡子王贲年纪相差不多。
不管是嬴政还是王翦一直以来都是在大秦锐士寻找一个扛鼎者,曾经的武安君白起已经死去,现在的武成候王翦也垂垂老矣。
现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