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芨抿着唇,睫毛轻颤了两下,眸光微动:“都有一个月了啊?我还一下子没太反应过来。”/p
“嗯?”方小月看着她,表情疑惑。/p
她轻叹一口气,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感觉挺奇妙的,跟做了场梦似的,醒来了也就回来了。走的时候没想太多,让你们担心了,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不然我一定会提前跟你说一下的。”/p
方小月点点头:“那你是去哪儿了呢?”/p
又来了。/p
年芨在心里斟酌着措辞:“回了一趟老家,很多年没回去过了,所以这次一去,时间就长了一些。本来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的,但是发生的事儿太多,得全部处理完才行。”/p
她神情很淡,寥寥几句就将自己消失一个月的事情一笔带过,脸上风轻云淡的神色让方小月心下有些许诧异:“没有想过要跟纪先生说一声吗?”/p
年芨注意到她说的是“纪先生”,下意识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叫纪仰光?”/p
方小月一愣,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p
没有人逼迫她必须叫他纪先生,可她心里没来由的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这么叫他。/p
他身上的气场太强,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不说话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沉沦其中,然后忘却自我。/p
“可能是习惯了吧,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了。”/p
“这样啊,”年芨点着头,语气略一停顿,“我当时也想过要跟他说一声的,就是一切真的发生得太突然,没时间。”/p
她说着还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模样。/p
方小月又问:“那你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p
她没有问年芨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多事,对方如果想说的话,根本不用她开口问。/p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站在自己朋友的立场上,关心着年芨。/p
年芨“嗯”了一声:“没什么大事了,就是在医院里躺了几天。”/p
说到这里,她莫名又觉得后颈开始隐隐约约的疼。/p
啧,该死,纪配荣下手真的是一点不轻。/p
“怎么会?”方小月十分惊讶,目光上上下下将年芨打量了一遍,“你怎么了?生病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p
年芨有些哑然,被她这一大长串话给问住了,愣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不是,我就是身体不太好,进去休息了几天。”/p
她没跟方小月说具体的情况,那些诊断情况,连问诊多年的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就不说出来吓人了。/p
方小月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前胸:“你真的要吓死我,年年。”/p
她的视线这时落在年芨瘦弱得过分的肩膀上,一个多月不见,她发现她明显又瘦了一些,方小月叹了口气:“年年,你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老是不吃饭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一阵风刮来你就会被吹跑了。”/p
“没关系的。”年芨轻声说。/p
面积不大的店面里这时突兀的响起了音乐声,因为先前一直都很安静,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格外显得刺耳。/p
耳边不停回响着尖锐的音乐声,方小月皱起了眉,大声向前台那边喊了一句:“是不是音响出问题了?”/p
那边立马有人回了一句:“我刚刚不小心按到啦,抱歉我马上按回去。”/p
“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p
一片混乱嘈杂声交织中,方小月似乎这样听到年芨又轻又小的嗓音。/p
她一晃神儿,一瞬间以为是幻听:“你刚刚说什么?”/p
音响很快被调试好,原本难听的声音逐渐退去。室内恢复静谧./p
年芨觉得奇怪,“啊”了一声:“什么?”/p
真的是自己听错了?方小月闭了闭眼:“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p
天色这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边的黑暗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年芨淡淡扫了一眼透明窗外,街道繁华,景象热闹。/p
都是过眼云烟的东西,随便看看就够了,记住就不需要了。/p
两个人之间,好像忽然就没话说了。/p
过了一会儿,方小月觉得气氛太过死寂,略一思索,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年年,你想吃东西吗?不如我给你做点吃的?店里有很多不错的甜品。”/p
年芨偏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婉拒了:“我吃甜的牙会疼。”/p
话落,氛围又陷入了沉默。/p
年芨知道,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方小月还是上班时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耽误别人太久。/p
至于为什么还想要过来呢?她其实也不太懂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p
可能人都是容易念旧的人,无论如何,方小月也是年芨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朋友了。/p
年芨最后喝了一口水,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站起了身。/p
她穿着鹅黄色的针织毛衣,这个颜色把她的皮肤衬得很白。/p
她笑,一如既往,轻快爽朗:“小月,我要走了。”/p
明明是一句话很普通不过的话,方小月却没来由的忽然觉得,也许这是自己跟年芨最后一次见面了。/p
果不其然,下一刻,年芨敛着眸子,轻声说:“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吧。”/p
方小月动了动唇,问:“为什么?”/p
我记得,我们不是朋友吗?/p
“我们的确是朋友,但是我觉得,我们其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