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死物的樱花树怎会化为树妖袭击他呢?/p
属实匪夷所思!/p
“怎......怎么......”凌珺嘴里不断涌出大口大口的腥红血液,他依然不可置信断断续续低喃。呆滞蛇瞳中的绿光即刻黯淡,来不及细想,那穿刺过身躯的锐利树尖依旧纹丝不动。他却如战场上被战矛穿刺固定,动弹不得的战俘。被周身久久不散的锥心之痛侵袭着,无奈之下松失原本握于手中的帝狼剑。/p
转眼却看到,帝狼剑未曾落地却仍旧漂浮于半空,转入一只兽爪掌中紧握。/p
留意那双兽爪的左掌,原先曾缠绕着一层白纱布。被变异之后的青筋完全撑裂开来,纱布碎片融入混合着花瓣在空中四处纷扬。/p
不知何时,缠绕在凌羽墨身上的猫尾藤也不见了踪影。/p
悬在空中与自己对峙的妖魔有着与九尾狐同样的赤红双瞳,脸侧双耳尖长耸立着,脸部有细细的血丝黑纹呈现。这个修罗有着与凌羽墨同样完美的倾城容貌,却对凌珺露出异样嗜血的笑容,完全不似先前凌羽墨才有的神态。/p
眼前赤目怪物更像是幻化成另一个未知灵魂的妖魔。/p
帝狼剑在那半人半妖的妖魔手中所持有,猫尾藤诡异地未曾再束缚他身。仿若这两种九尾狐惧怕的仙器根本奈何不了凌羽墨那副肉身里已然觉醒的妖魔!/p
眼前的妖魔等同披着一张凌羽墨的皮囊。悬浮半空邪恶地笑看凌珺满身淌血的凄惨状况。/p
凌珺一度慌了心神。/p
瞬间明白过来此时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凌羽墨,而是他体内另一半属于狐族变异的灵魂再操控着所有行动。帝狼剑与猫尾藤皆无法钳制于他,且那些袭击自己的树妖正是被这妖魔所操控而起。/p
正如凌珺自己猜想那般,立于庭院内的几株粗壮樱花树纷纷像是有了知觉一般的精灵,延伸出数道枝干交叉编织在半空酷似一张偌大树网笼罩庭院。/p
而那妖魔则手握着帝狼剑,稳稳落踏在交叠成网的树干上。/p
突而狂风大作,云团凝聚于穹顶。樱花在那妖魔身后忽然狂舞飞旋,背对身后明亮如昼的月光,暗处的那对赤目更是令人心惊寒颤。/p
妖魔俯视着凌珺与其对望,未曾言语半句。却如同下令般扬臂挥下,身后那片片樱花竖立竟化作锋利的刀片。成群结队地一遍遍随狂风席卷扫过凌珺全身,重复鞭笞和切割凌虐他的身躯。/p
庭院中,数声凄厉惨叫逐渐变小微弱。/p
不一会儿,凌珺的衣衫全被花瓣刀片划破数道血口,黑衣中血肉模糊。/p
身体软塌僵直,凌珺的头垂向一侧后便停止了气息。/p
“收!”赤目妖魔满意地发出一个沉厚鬼魅的单音。/p
也不想去验证凌珺是否真的断气。紧接着原先贯穿凌珺身体的树枝消失并复原成原状,半空中纵横交错成网的枝干也随之一并撤回。/p
风停云散,花落飘零。/p
那刀片的片状樱花恢复往昔,随微凉夜风如雨般地落地。/p
没有树枝的支撑,凌珺的身躯瞬间失重摔落在地不再动弹。不远处,躺着的是被帝狼剑重伤昏迷的白鹤童与圣尊大人。/p
妖魔降落至白鹤童身边,单膝半蹲。他突然再次举起手中的帝狼剑,红着眼不加思索地往白鹤童颈脖上划去——/p
一只手及时抓住了那道锋利的剑刃,血从指间划破涌出。/p
“你这劣徒,怎么......连师父都敢杀?”嘴角边挂着未干凅的血渍,白鹤童感知猛地清醒过来。同样赤目抓住靠近脖子边上的剑刃,适时制止对方的袭击。/p
俯视自己的赤目妖魔似乎仍未甘心,那剑刃上滴落的鲜血似乎在刺激他越加兴奋。兽爪猛一用劲推着剑刃往前划近几寸,剑尖已经微微伤及白鹤童的锁骨处。/p
白鹤童一手捂着腹中被重伤的血口,一手几乎无法再抵抗帝狼剑的寸寸侵袭而下。/p
“凌羽墨!”白鹤童忍不住凌厉地朝面前那张带着陌生与杀戮的面容低吼道:“你若再不清醒过来.....为师便当真带玉儿那丫头回青丘了!”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有一丝机会能令爱徒恢复原本的意识,他都要试他一试。/p
原本还未到月圆之夜,爱徒应能够藉由他教授的封印之术克制魔性爆发。却是在方才一番对峙的时候,对方说了什么刺激之言使得爱徒瞬间化魔甚至无法返回本身意识呢?/p
白鹤童索性拼了自己活了一万年的老命赌一把!想要将爱徒的神志再度刺激回来。若非不是关乎这小子的娘亲白仙儿,那定是心上人玉儿那丫头两者其一为重啦!/p
不过......这方法似乎不怎么顶用啊?白鹤童凝望那妖魔的嘴角上还挂着一种傲慢的森冷笑意,简直对他的一番叫嚣充耳未闻。/p
“你......你这弑师的孽徒......”白鹤童只能认命的闭上双眼,松开那只紧握着剑刃的手:“你就杀吧!待我魂魄打下十八层地狱,定要化为狐鬼日日纠缠你这孽徒不得安生......”/p
怎......怎么许久也不见对方有所动静呢?身上也不曾再有新增的利器所伤的痛感。/p
“莫非师父忘了......你本就是九尾狐不死之身吗?”随着剑鞘落地的声音,凌羽墨淡漠却略带调侃的音量重新回荡白鹤童耳边。/p
白鹤童睁开双眼,看到凌羽墨原先那对赤红变异的双眸已经淡去,转为熟悉的琥珀眼瞳。面容也趋与原状无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