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澈的温热泉水下,她的双手使劲掰扯着他的衣襟,提示着她就快要窒息了。/p
他松开她后,面无表情地盯住她再因空气的流失而无助求饶的样子。就在算准她快要耗尽空气的时候,又用原先的方式渡予她微薄的空气。/p
总而言之,他最终目的就是令她仅靠他口中的一缕空气喘息。/p
这种惩戒方式,未免太鸡贼了些吧?/p
她心中不禁暗怼了一句,依旧无法摆脱他的钳制浮回水面,只能无奈地承受着他的“施舍”。/p
只不过他......好像并非真想杀她的征兆吧?怎么感觉心跳又开始提速,还感觉越来越暧昧了呢?/p
只有心中生成的另一个声音则在不断指责着:谁让她惹他真的生气了!/p
是啊!所为常言道:自作孽,尤不可活。/p
温热的泉水不断攻占她脑中仅剩的一点意识,直到她即将缺失空气逐步昏迷,感觉他的指尖再度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督见他眼中掠过的一抹不舍。/p
他终于将她带离了水下。/p
“咳......咳......”她一脱离水中,则难受的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并噗地一声,将口鼻中的积水全喷向他。/p
他灵巧地侧过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水渍,将她轻轻推靠在泉边。再度沉声质问:“那你记住我的话了吗?若还是不记得,我不介意再找别的办法......”/p
“哎......你等等.....”她一听立马怂了。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顺着气,一边赶紧改口道:“我......我记得了。”/p
她现在跑不掉又死不了。再不记得,天晓得他又对她施以何种“酷刑”。/p
“很好。”他略微满意地看着她脸上迅速堆砌而起的一层红云,不知是被温泉浸泡的还是“另有缘由”:“我就当你记住了。”说罢,他默默抬起她的手腕,低下头轻吻着她腕上几道淡淡的勒痕。/p
他脸上淌下的水,顺着被阳光照射得剔透的俊脸滑落在她的手腕上,湿润柔软的唇贴在她的手腕肌肤,令她想起方才在水下的渡气便一阵莫名心悸慌乱。/p
他忽然抬起的异色双瞳,带着半是肃穆半是戏谑神情。从她紧张的眼中一晃而过。/p
他放开了她的身子,率先上岸走回木屋内。/p
她则累得无力爬起,眼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中有些感伤他忽然对自己的冷淡,但一切过错都是归于自己,谁让她伤了他心在先呢?/p
一边多事的绯龙带着它的部下从树后探出两只大脑袋。随后一前一后地踱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伏在岸边狼狈无助的她。/p
“连你们也要来数落责备我吗?”她趴在岸边,下半身还浸泡在水里。便没好气地白了绯龙一眼:“之前在花田里就是你打的小报告吧?”/p
绯龙恼怒地摆首吼叫一声,像是在说:若不是我你早死了!/p
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将贴着脸颊的湿发烦躁地拨至鬓边。心想对这畜生较劲完全等于鸡同鸭讲,根本辨不清楚。/p
站在绯龙身后的另一只独角兽,则缓缓上前朝泡在水中的她伸出了一只巨型羽翅。/p
她略微讶异,继而释然地伸手拉住它递过来的羽翅。看来她自己选的马儿,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p
于是她双手拽紧它的羽翅,被它从水里拉上了岸。/p
只见它贴心地侧过马腹让她扶着站好后,顺势看到背脊上挂着她那套琉璃衣裙。/p
她略得意地拎过那身衣裙,侧头不忘对绯龙做一个鬼脸:“早晚记着,总有把你的马头炖了的一天!”/p
待她再换好衣裙,已是临近午后。/p
走出木屋,她忍不住四处探望着他的瘦削身影。/p
她左顾右盼,探寻着弯过木屋来到屋后。发现屋后还并有一处火房与书屋相邻在侧。/p
火房中炊烟渺渺,但不见其人。她则鬼鬼祟祟地朝一边的书屋探身而去,窝在窗棂处露出半颗湿漉漉的脑袋朝屋内望入。/p
只见他也已经换上一身干爽的白衣儒袍,正从书柜上拎下一只小巧的红木暗纹盒子。/p
他散落的刘海遮挡他的一半侧颜,她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只看到在桌案上,平铺放置着一张带着干凅血渍的清单。/p
这不是青禹在中秋盛夜给她的清单吗?上面的字迹早已被血水浸泡得模糊不清。/p
“过来。”他头也不抬地忽然唤她,声调轻柔却还是稍显冷硬。/p
她被抓包地扁了扁嘴,起身乖乖踱进书屋来到他身边。/p
“把它放进去。”他低垂着头示意她。/p
“哦。”她不加思索,赶紧依言将那张已经干透的皱褶纸张仔仔细细地折叠好。之后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表情半晌,径自将那张纸放入木盒子里。犹豫一会儿后道:“我们......待会一起把它埋了吧?”/p
“不必。”他将木盒子盖好,反身放在书柜上的角落。语调依旧冷淡地回答:“青禹这个傻子一无留尸骨,二无留遗物。我未曾原谅过他,凭什么给他立衣冠冢,让他死得其所?”/p
她暗暗明白,他的不肯原谅全然是因为还在伤心难过着青禹的死。/p
心口忽而灌入一阵难忍的酸楚,她上前一步由背后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背脊。/p
“我不该那样对你的......”她抱着他忍不住哽咽起来。/p
“我只是又害怕又纠结,若玉琉璃......她的意识终有一日回来。完全代替了我,我怕自己会变得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