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整座护国将军府都沉寂在一种平静的哀伤中,仿若早已经预知道最后的结局那般无奈与感伤。/p
深秋寒冽的晨风带着无数樱花纷落而下。院内的几个仆人们面带忧伤,只顾忙着禁言打扫满地落花。/p
正堂的门廊外。高仲走向望着院落飞花,一身黑衣蟒袍的玉雁行。/p
“雁行公子,琉璃小姐的灵位已经安置在她闺房中了。夫人说,咱们先把这个......”高仲将手中一缕白纱递给玉雁行,示意他戴上又再嘱咐道:“将军认为,此事先不宜声张。从今日起府中三日为小姐吊丧,一切从简办理为妥。若让太师得知将军已知小姐身陨,恐将又会有另一番筹谋。”太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已经成功令将军和夫人痛失爱女,万分心伤。却无法拿出任何证据左右于他。/p
“可恶!”接过那袭白纱看了半晌,玉雁行握拳转身站定回廊。仰望天空纷落扑面的粉色花瓣,强行止住眼眶中盈起的湿润。/p
从琉璃懂事,无意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异样。自那之后,她便默默地悄然将自己一切身后事所需要的东西着手置办妥当。/p
灵位,衣冠以及手中一袭白纱......皆是她自己置办的。唯独没有置办棺椁。只因她说,若是自己死后只求化为一缕灰烬任风散去。/p
他和义父义母皆心知肚明。却只能任由她这么做,他们都知道她身负着死亡劫难,也无法预测会何时降临在她身上。/p
难以想象,当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同龄的人都在憧憬着前程与寄望未来的时候,她却在为自己一手操办着身后事。/p
所以,他知道琉璃一直都是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她努力地活成了父母心中所想的那个模样,报答着父母给予的生养之恩。实则却一直在收敛内心真实自己的苦楚之人。/p
他与琉璃一同长大,皆看在眼里。依旧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心疼她。若自己习得回天仙术,定不会放任她面临香消玉殒的一天。/p
若不是遭人迫害,她或许还能够与家人相伴在世数年。更或许还能够凭借着手中灵珠的加持,逆转自身厄运也不定然。/p
如今,一切却已成泡影。/p
愤而抽出腰间佩剑,只当那些天降的花瓣是迫害琉璃的凶手。玉雁行纵身跃入院内,挥剑朝天空盲从地砍杀着——/p
仆人们见状,纷纷拾起手中扫帚慌忙的退下。/p
高仲见玉雁行在院内挥剑旋落,顿时四周花瓣老泪。/p
仿佛曾看到,雁行公子与琉璃小姐双双在后院偷摸习武的场景。如今......只独留一人繁花落尽,唯不见身侧倩影相随。/p
“高总管,门外幕城凌二少主求见。”一名侍卫跑上前对高仲禀告道。/p
“凌二少主来了?”高仲一听又惊又喜地,接着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慌乱地左顾右盼:“可是......”可是小姐却已经....../p
“人都已经死了。他还来作甚?”停下挥剑的动作,玉雁行红着眼眶低吼:“他倒真是会选时间啊,怕不是早就得到消息。算好琉璃她人一死,就顺理成章地前来提及退婚一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恰好他心中一股怨怒正无处发泄。于是,他沉着脸提剑径直大步地就朝门外走去。/p
“雁行公子!”高仲见玉雁行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暗叫一声不妙也赶紧跟随而去。/p
来到门外,正看见一袭白衣束装的高挑身影。一眼看去,其容貌尤为出众的俊儒男子正是之前在幕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羽墨。而在他身后,则站着凌仙客栈的掌柜凌骋。/p
凌羽墨未发觉玉雁行面带恼恨地冲过来。而是侧颜眺望不远处的某个方位,眼里带着明显的宠溺笑意。/p
在他眺望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是正在向摊贩购买冰糖葫芦的玉儿。只见她一脸纠结地,盯着那些一串串个头都较为饱满的果实难以抉择地凝眉思考。一再惹得那小贩一脸不耐烦地叉着腰欲下逐客令。他忍俊不已,便一直默默观察她细微的一举一动难以抽离视线。/p
下一瞬间,忽而感受身前突然刺入的一道猛烈剑风。逐收起脸上笑意侧身急速躲过那道锋利夺魄的利刃,并牢牢钳制住挥剑而来的那只手腕。/p
“少主!”凌骋惊叫一声,未料到会被他人突然袭击。立刻护主地对一脸怒意的玉雁行上前拔出腰间剑鞘。/p
“阿骋,你等等!”高仲连忙冲上前,按住凌骋手中欲出的剑刃。一边扭头为难地对玉雁行劝慰道:“雁行公子,你且冷静一点!”/p
两边都是主子,这般对峙实在教他们当下人的为难啊!/p
“冷静?哼!”侧头凝视着近在眼前,那张如玉雕般阴柔的完美脸庞。玉雁行鄙夷地冷哼道:“她人都被他害死了,现下还有什么可冷静的?”他下意识将琉璃的死,一并归总在凌羽墨身上。若不是眼前这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家伙,琉璃便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更在被他伤情失意之后,前往玉婵寺将他的画轴纳入玉家祠堂。也不会被歹人有机可乘地掳走了她,更不会害她被迫害致死。/p
“连你也想杀我?”冷冽的凤眼盯着眼前剑刃折射的寒光,顺势望入玉雁行发红的怒目。琥珀色的眼眸随即升起寒意:“那你且说说,我又害死了谁?”/p
“还有谁?你明知故问!”玉雁行被对方闲散无错的态度更是激怒几分:“若不是你迟迟不肯娶琉璃,又将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