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意味深长的看秋禾一眼。
秋禾忙诚挚的牵开嘴角,柔柔笑道,“姑娘只管去,奴婢替姑娘守在素月殿里。”
只要有她在。
君上就不会起疑。
就能给杨轻寒离开的时间,但是一旦被发现,就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但是她不怕,这些日子,和杨家这位姑娘待在一起,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只要能让她好受一点,她什么都不怕,哪怕以后她再也不能服侍在素月殿这样的地方,而是被投进宫奴所。
杨轻寒感激的看秋禾一眼,“谢谢你,秋禾。”
秋禾笑着摇摇头,“奴婢本就是姑娘的人,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姑娘此次出去散散心再回来也好。”
杨轻寒握了握她柔软的小手,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回来?
她还能再回来吗?
此一离开,到时候回来,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但此刻的她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贺慈的信虽词不达意,但他一去宁武几个月,在遥远的宁武,定然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所以才会写信向她求救。
再加上如今她和辛缜各方面冷战,她嘴上说着要与辛缜划清界限跟他说清楚明白取消婚约老死不相往来,但她真的就准备好了吗?
其实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在难过什么,在逃避什么,她只知道,她不太想留在这个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的皇宫里,兴许她出去一趟,等她再回来时,就能真正与辛缜面对面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所以她决定去宁武一趟,找到贺慈,再回盛都。
金黄色的暖阳挂在飞檐下,为连绵巍峨的宫阙镀上了一层斑斓的光辉,让这座素月殿显得肃穆又静谧。
一辆镂花裹绸的乌蓬马车悄无声息的进宫来,又悄无声息的出宫去。
等辛缜彻底反应过来时,杨轻寒已经出了盛都森严的城门,去往了临城的路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素月殿,辛缜龙颜大怒,沉声质问跪了一地的宫人,“人呢?
宝儿人呢!”
莫林身子随着这声怒吼一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君上不过一晚上没回宫,素月殿里的那位就不见了,君上反应迅速,立刻派人关闭了城门,封锁了整个杨府,杨家所有人,包括宝利园的每一家店面都受到了严密的控制。
但是不管君上怎么派人去找,都没有找到杨姑娘的踪迹。
杨家那些人也都称不知道杨姑娘的下落。
大红的吉服和豪华的凤冠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案头。
辛缜目露空茫的扫视过这些东西,最后视线落在那枚玉簪上,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从来没有戴过。
到底是怎么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宝儿会突然消失,突然不理他,突然就好像不再喜欢他了,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抛弃他,离开他,让他再也找不到。
辛缜如坠深渊,脸上一阵青白交错,怒火中烧的将案上堆叠整齐的吉服凤冠扫落。
颜色鲜丽的宝石坠落在地,发出破碎刺耳的声音。
辛缜指尖微微颤抖,周身气场,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她什么意思?
她把这些东西摆放在这里,是要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她不要凤冠霞帔,不要皇后之位,不要嫁给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