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宁浅挽着封肆夜的胳膊沿着老宅的后院转了一圈。
老宅占地颇大,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西方建筑和古朴的庭院相得益彰。
虞雯在泳池旁的躺椅上半躺着,夏日的天气,微风不燥,正好带来一丝凉爽。
虞雯的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正深情凝重的端详着。一双眉目泪光盈盈。
封肆夜和宁浅转了一圈回来,虞雯还在看那张照片,时而叹息,时而抹泪,和平时那个直爽开朗的姑姑完全不同。
“姑姑这是怎么了?那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宁浅只是在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打扰了虞雯。
封肆夜搂着她在院子里一处长椅坐下,盛夏夜晚,繁星满空。
“想听故事,就把脑袋靠到我肩上来,舒服一些。”封肆夜指了指自己安全感十足的肩膀。
宁浅弯唇而笑,二话不说便挽紧了他的胳膊,将头倚靠在他宽厚的肩上,“说吧。”
“嗯,姑姑自小在m国长大,她回江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七年前,她突然高兴的跟我说,她可能要在江城定下了,她要嫁给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但是回国后,没多久便发生了巨大的变故,男人一夜之间双腿被废,枪子打穿了膝盖骨,并废掉了脊椎,他永远无法再站立起来。”
封肆夜醇厚低哑的嗓音格外好听,如大提琴一般在她耳畔谱奏。
宁浅听的心惊胆战,外表乐观开朗且无所畏惧的虞雯竟遭遇过这样的事,攥住封肆夜胳膊的手不由的收紧,“那她一定很伤心吧?谁干的?”
封肆夜狭长的眸半眯着,如天上星辰般耀眼。
宁浅如小猫似的蹭了蹭他胳膊,“快说啊!”
“她的亲生母亲,我的奶奶。”封肆夜沉默了几秒,才启唇道来。
“这老太太怎么这样?”宁浅愤懑的坐直身躯。
她以为老太太对她做的事已经够过分的了。
可是毁掉一个健康男人的腿,并让人永远站不住起来,这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男人很骄傲,因为和姑姑谈恋爱毁掉了自己一双腿,也毁掉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他提出了分手,并发誓永远不见她。
她痛失所爱,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了老太太身上,不过对老太太来说,她的挣扎无疑是负隅顽抗,没有丝毫作用。
大概过了两年,姑姑便认清了现实,老老实实待在m国虞氏集团管理公司,这件事老太太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后来也没人再提起。”
“姑姑还喜欢那个男人吧?看她现在这黯然神伤的模样就知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宁浅目光时不时瞥向远处的虞雯,眸中不免溢出一丝同情。
阳光开朗的外壳下,掩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她越是装的这般乐观,固然也不想被人同情吧?
“嗯,她还是会瞒着老太太偷偷去见他,但男人依旧避而远之,甚至恨她入骨。
恐怕,我这个姑姑这辈子都无法嫁出去了。”封肆夜唇角微微勾起,摇头笑了笑。
“老太太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对我?”宁浅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蹦出这么个问题。
老太太几乎到变态的控制欲,就像是一把随时悬在头顶的匕首,不得不防,也不得不怕。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保护好你。”封肆夜轻柔的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粉唇上轻啄一口。
宁浅脸颊微微泛红,被亲过的唇泛着晶莹的光泽。
“百密总有一疏,这次老太太这一出,还没让你我尝到滋味?”宁浅转过头,目光仰望星空,神色黯然。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老太太只是帮我点燃了导火线。”封肆夜扣紧她的腰肢,将下巴埋在她颈脖子处,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近似啃咬,但好在力道不重。
“你就不怕我永远不原谅你,并且坚持要离婚?”宁浅转了个身,又问。
“我在赌,赌你爱我。”
“我若是不爱你呢?”
“不可能,我这么优秀。”封肆夜一本正经的夸赞自己。
宁浅噗嗤一声乐了,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封少可真够自恋的。”
“事实!”封肆夜勾唇道,丝毫不谦虚。
聊了没几句,封肆夜的唇又贴了上来,宁浅迅速闪避开,“亲过了。”
“亲你这件事,永远都不够。这些日子,我忍的够久了,补偿补偿我。”封肆夜顺势将她的手扣在她背后,强势的逼近。
宁浅难为情的撇过脸,“那是你活该。”
“这补偿我还真非要不可。”封肆夜微凉的薄唇凑上来。
宁浅一扭头,唇瓣擦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未能得逞,封肆夜不甘心,索性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用一股蛮力制服了她。
宁浅只能缴械投降。
年轻的身躯紧贴在一起,唇齿间火热绞缠。
刚回来的封子逸来到后院,正好将这这一幕看进眼里。
他们这般不分彼此,你侬我侬的模样,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
从前,他只觉女人是衣服,是玩-物,怎么玩怎么换都是随心所欲的,从来都是走肾不走心。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因为一个女人吃醋和心痛的感觉。
愣在后院门口,僵滞了许久。
见封肆夜和宁浅结束,他便扬起一丝没事人一般的笑容,走了过去,“哎呀,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多,真好看。”
宁浅从封肆夜怀中出来,瞪着陡然出现的封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