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在门外等我。”
封肆夜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经的说。
“哦,好。”
宁浅转身出去了,手上还残留着封肆夜的温度。
他的掌心,很暖。像个火炉一般。
宁浅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
上完厕所的封肆夜决定自己尝试习惯一些生活技能。
他摊开手往前摸索着,一步一步按照自己进来之前记住的大致方位往前走。
砰——
他的脚踢到了洗手台,手抓住洗手台的时候打下了一个肥皂。肥皂掉落在地上,被他脚踩了一下。
他整个身躯狼狈的摔倒在洗手间的地板上。
地板上有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后背处理过的伤口也因碰到了水和紧贴在后背的病号服沾染在一块,疼的他头皮发麻。
这些痛倒不算什么。
可他现在倒在地上,根本不知该如何起身。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
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充斥满他的心脏。
他气的双手砸着地板。
宁浅在门外听到连环一串的响声,连忙敲门问:“喂,你怎么了?我能进来吗?”
问了好几遍,封肆夜都没有回答她。
宁浅索性自己开门进去。
躺在地板上的男人,骄傲不可一世的脸,正淌满背上,手上和背上的伤口透着病号服渗出红色的斑点血迹。
任何一个男人这般狼狈的时候都不想被看见吧。
宁浅想要从地上将他扶起来,却被封肆夜奋力挣脱开了:“出去!”
男人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浑身散发着冷冽可怕的气息,判若两人。
宁浅没有被他吓到。
反倒她觉得,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情感。
如此骄傲又出色的一个人,突然双目失明。
谁都会发泄,谁都会生气。
他越不发泄出来,对他越不好,郁积太多。
“出去。”封肆夜再次重申。
宁浅被这冷冽的声音震慑住了,往后退了几步,“那你如果需要的时候,就叫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她老老实实退出了洗手间。
封肆夜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抱膝,静坐了很久。
他没有别的发泄办法。
他只有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接受现在的事实。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半个小时之后,封肆夜通过自己的摸索找到了洗手间的门,从洗手间走出来了。
宁浅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点一点往前走。
途中撞倒了椅子,撞上了床脚,宁浅几次都想要冲过去帮助他。
但后来她停下了,或许,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想让别人感受到他这脆弱的一面吧。
封肆夜自己坐到了床上,但身上的衣服湿了,伤口也在渗血。
宁浅想着偷偷溜出去,叫护士进来。
却被封肆夜叫住了:“过来,帮我换衣服。”
“这……”宁浅还真没见过成年男人的身体,她还是很单纯的。
在这一点上,她有所犹豫。
“不是什么都能为我做吗?”封肆夜的语气带着质问。
宁浅咬着牙,走过去,慢慢靠近封肆夜。
“我帮你脱,但是衣服沾上了伤疤,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
宁浅得到应允,双手顺着他领口的扣子开始往下解。
解开两个扣子以后,他胸前的蜜色胸肌显露出来,再到下方性感的八块腹肌。
宁浅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这男人的身材,真的是一绝。
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病号服扯下来,背上手臂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伤口涂上了药水,但却因炎热的天气,有一种药化脓的节奏。
这么多伤口在,那得有多疼啊。
“我不会上药,我去叫护士。”宁浅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水。
“紫色的那瓶。”封肆夜指着药柜子上的一瓶药。
“你怎么知道?”
“我们经常受伤,这是常识。”
“嗯,好。”宁浅拿来了棉签,先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再给他上药。
药水沾到他伤口上,他一直紧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她甚至觉得他身上根本没有痛感神经。
“不痛吗?”
“这点痛算什么?”封肆夜淡然如斯的说,深邃立体的五官被窗外照射进来的斜阳映衬的更加俊美。
“封肆夜,你后悔吗?后悔救了我吗?”
“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封肆夜一腔正气。
叩叩叩,护士敲门进来,给封肆夜换药水。
看见宁浅正在帮封肆夜涂抹着,立即严肃的走过来训斥:“你是哪个?怎么能随便给病人上药,出问题了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护士长,担任着照顾好封肆夜的重大责任。
这位病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也不用干了。
“是我让她给我上的,这种药水没有错,我特意让护士留在病房内的。”封肆夜听到她挨骂,立即开口为她解释。
有封肆夜做解释,护士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好奇的瞟了宁浅一眼:“你是封少什么人?”
“这轮不到你来过问吧?出去。”
封肆夜一秒变成霸道总裁,这骨子冷傲范儿,把护士吓的一愣一愣的。
宁浅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他不仅是温柔的,又可以的冷漠的霸气的。
宁浅在医院照顾了封肆夜一天一夜。
眼看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