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行宫里春风瑟瑟,天空一片湛蓝,颜色如宝石般的美丽,白云如絮,缓缓地飘过,山里的雾气已经全数散去,显露出了一大片的青葱翠绿。
"娘娘今日若闲着,不如到行宫的西侧去赏花吧,那里的花朵开得正盛呢,景色美不胜收,赏花正是时候啊。"小安子挤眉弄眼,不停的建议着。
皇上正忙着调动大军,所以他必需把被瞒在鼓里的董昭仪给支得越远越好。
"皇上呢?"董婉缓缓的搁下茶盏,抬眸瞪着小安子,问道:"最近皇上似乎是挺忙碌?"
至从来到了骊山行宫,皇上似乎比在皇城里还要繁忙了?
小安子立刻陪笑道:"昭仪娘娘,您问的是什麽话咧?就算来到了骊山行宫,皇上还是个英武圣明的皇上啊,他也是得处理国政的啊。皇上正在主殿召见几名重要的大臣呢,还有从皇宫里送过来的奏章堆满桌案,正等着他批阅呢,皇上可能还得再过一段时间,才有空过来陪伴娘娘啊。"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这时,董婉却略显恼怒道:"晨起,我分明瞧见了韩将军率着几名武官匆匆的来到行宫,皇上处理国政,突然召见那麽多武官做什麽?又不是要打仗了?"
董昭仪果然是个混过朝堂的,眼色特别得好,马上嗅出了异状。
武将来到行宫,当然不是来跟着皇上游幸玩乐的,皇上正忙着准备跟宁王打仗了呢。
小安子见她起疑,立刻挤眉弄眼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几日召来武将,那是皇上正打算派兵北征了呢,完全是为了北征的大事啊……"
"胡扯!"董婉将眼一横。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怒道:"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见她大怒,小安子立刻"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却仍一口咬定道:"娘娘请息怒,皇上确实是打算派兵北征啊!"
董婉斜睨着小安子,冷声道:"安公公啊。好歹我董婉也是个混过大司马的人。皇上要派兵北征,会找来不熟悉北方气候跟地形的武将吗?这是打算派他们去送死吗?"
听闻此言,小安子的心里猛地一惊。
她何止混过大司马?还是个干过奸臣的人哪……。当忠臣的人都嘛很正直刚厚,那里会这麽的精咧?
皇上正忙着调动大军。她怎会察觉不出来?这几日他实在是不想待在她的身边侍候,以免得被她察觉出异状来,因而惨遭逼供,她偏偏硬跟皇上要他来待候她。
於是,他只好很努力的拚命支开她去西侧行宫,赏花喝美酒,却一直败北。
小安子抺一抺额上的冷汗,硬着头皮,陪笑道:"娘娘您多心了啊。皇上召见那些武将。或许是认为他们有助於北征之事啊,小安子就曾听茶馆里的说书说过兵贵在奇。况且後宫是不得干政的,对於前朝的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啊,以免得被……那个叫做什麽?咦……好像叫什麽弹劾来着?对!是弹劾。你也知道。被弹劾是很惨的,那些朝臣们的吐出来的口水,淹都能淹死人了!你怎能被那些人的口水给活活淹死呢?"
"茶馆里的说书,可曾说过嫔妃会被弹劾吗?还有兵贵在奇,是指奇袭,而不是指胡乱的安排将领。"董婉冷笑了几声道:"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从实招来了?"
语罢,她立刻朝外吩咐道:"小紫,去拿根羽毛过来!"
果然,她是打算逼供了!
小安子听了,顿时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哀嚎了一声道:"昭仪娘娘啊,你该不会是想拿羽毛来骚痒奴才的脚底吧?此法残忍至极,杀人於无形,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惨无人道的酷刑啊!你、你怎麽能这麽的残忍无道咧?"
董婉冷声道:"癈话少说,你招还是不招?"
小安子噙着泪,咬着牙,用力的摇摇头,一付刚正不屈的模样,"我小安子绝不出卖皇上,就算在我活着时当不成侫幸,我死後也一定会被追封为忠良。在我死後,皇上他一定会很扼捥伤心的追封我的。"
"被羽毛骚痒脚底是不会死人的!"董婉即刻命道:"既然你的信念是如此的坚决,那麽你就趴在地上,脱掉鞋子,咬着牙,好好的当个忠良吧!"
小安子眼底露出了无比的坚毅,咬牙道:"虽然我小安子刚正不阿,全身浩然正气缭绕,我的脚丫子还是很臭的!你在骚我痒之前,就会先被我给薰死了!"
"癈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从实招来?"
小安子听了,居然自行脱掉鞋子,然後趴在地上,咬着牙,一付慷慨就义的模样。
董婉见状,眼神微变。
通常在这个时候小安子必然会向她投降了,这次却宁死不屈?看来,滋事体大,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了?
皇上突然带着她来到骊山行宫,同时却又忙着召见武将……难道,朝廷又发生动乱了吗?可,若是如此,皇上是根本没有必要离开皇城的啊?
此事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待在骊山行宫的这几日,皇上的脸上总是刻意的扬着笑容,可在他的眼神里却经常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抺刻意隐暪着她的深深的忧愁。
董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抵死不说,究竟我也会知道的。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虽然嘴角挂着笑容,皇上他其实心事重重吗?"
小安子听了,抬头呆呆的看着她。
董卿实在是太过聪慧敏锐了,虽然皇上千防万防,她还是察觉出异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