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鸿玉的脸色徒变,她想到什麽似的急急忙忙道:"顾公子你快瞧瞧,这炖壼里是否悄悄地藏毒了?"
顾子衿使用银针试了又试,以口嚐了又嚐,然後摇摇头道:"除了陶土,就只是很一般的晶塩,无毒的,直接拿来炒菜都可以,不怕咸的话,拿来啃几口都不会弄死人的。"
"没有毒,怪了?"鸿玉想也想不透。
"没有任何一家窰厂会刻意的在炖壼的制程里掺入晶塩,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董婉皱眉道:"很显然这个炖壼是有人刻意私下特制的,这番的大费功夫……目的是为何啊?"
董婉皱起眉头,细细的思索,低喃道:"吃塩是不会死人的吧?那麽食塩过量呢?身子会不会产生不适?"
鸿玉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人吃塩来自杀的,人以米饭为食,无论是作菜、煮粥、下面,天天都会吃上一点塩,就算是穷苦人家也会用大量的塩来腌鱼、腌肉配米饭吃,从来未曾听过曾经吃死过人哪!"
顾子衿想了又想,最後神色肃穆,低沉的开口道:"那是对於一个有能力自主的人才会如此,对於一个幼儿而言,则不然了。因为只要有味觉,只要有自主的能力,一个人就不可能会过量的吃下塩巴。太咸的东西,不会有人大量的食用,一小块咸肉,得配上一碗米饭,才不致於感到咸得难以下咽……。况且,就算吃进了太多的塩,也会感到口乾舌噪,因而会不自觉的大量饮水,来冲淡体内过多的塩份。总而言之,任何看似无害的东西,只要超过人体能够负苛的能力,便会产生危害,甚至致命。"
看似无害的日常用塩。居然也能拿来害命。
董婉沉着脸道:"禛儿病重时,经常跟我要水喝,必然是体内的塩份过量的缘故。就如你所言,过量的食塩对於一个有能力自主的成人而言,会下意识的大量饮水来自然调解,因而不容易受到危害,一个人正常也不可能会忍受太咸的东西,所以也未曾听闻有过受塩所害之事,但对一个年幼且无法自理的幼儿而言,却十分的危险。"(注。婴幼儿食塩(钠)过量。会导致高血钠症。足以致命。)
在王府里群医束手无策,一致认为禛儿是患了怪病,在离开王府之後,却被皇宫里的御医给轻易的医治好了。原来,不是江南无名医,而是问题正是出在这只掺了塩的炖壼上。
此刻,鸿玉终於晃然大悟道:"在小世子生病之後,天天使用炖壼炖药,在无意之中,反而让他天天吃进过量的塩了,喝愈多的汤药,只会吃进更多的塩。难怪会害得他病得愈来愈重了。根本不是药石罔效,而是这只该死的炖壼在作崇啊!"
董婉转头对着文心问道:"这只炖壼在王府里多久了?府里还有多少只炖壼?"
文心立刻娓娓道来:"原本府里有六只炖壼,在窦夫人搬回王府时,从小别苑那处带回了三只,便全部一起搁在厨房里。後来有一次因为一个厨娘不小心把她的补汤给打翻了。窦夫人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还特地派了宝珠气冲冲的跑去厨房把一些东西器物都给砸了……"
董婉听了立刻明白了过来,於是冷声道:"厨房里其它的器物不算,宝珠可是砸毁了所有王府里的炖壼,只留下从小别院里带回来的那三只?这事为何没人告诉我?"
文心道:"因为当时王妃人正在西湖,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爷得知宝珠跑去厨房撒泼大闹砸了器物,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向来不管王府里这种琐碎的小事,太夫人谴责窦夫人不该骄气重,性子跋扈,顾忌着她当时有孕在身,东西砸毁了便砸毁了,几个器物算不得什麽大事,她吩咐总管将该位厨娘遣走,罚了宝珠个三月的月银,以示惩戒,这件事情便这麽的落幕了。"说到这里,文心气愤难平道:"有谁能想得到窦夫人的怀孕居然是假的,那一阵子她仗着肚子里有种,气焰极高,动不动就乱砸东西,或者找人兴师问罪,很多奴仆都在那个时候无端地遭了殃,直到王妃回府,她才不得不收敛了起来。"
董婉暗忖着,所谓的跋扈,砸毁东西以及找下人麻烦,都是为了掩饰那三只有问题的炖壼,刻意的制造多次的小纷乱,唯有如此,这事才能不教她知晓了。
在她回到王府之後,必然会询问总管有关她不在王府里那段期间所发生的大小事,如果仅是发生了宝珠砸毁几样器具一事,总管必然会向她回报此事,若是同时发生了太多琐碎的小事,总管则会先做好总整理,再择要向她禀报,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的便会被略过了。
掺了塩的炖壼只会对幼儿造成危害,不难猜测原本那三只炖壼是备来让肃儿生病所使用的,窦沅沅几次利用生病的儿子来牵绊宁王,在得知她有孕之後,她歹心再起,於是便趁着她不王府的时候,几次故意生事,顺利的砸毁了原有正常的炖壼。
此举正是为了残害幼儿。
窦沅沅的歹毒之心,已经令她再也无法容忍了。
文心道:"窦夫人曾经遣宝珠几次去厨房炖汤药,都是使用那三只仅剩的炖壼,大人吃了没事,谁能料到孝子却会出事啊?如果知道那几只炖壼有问题,奴婢说什麽也是不敢使用的。"
又是窦沅沅那个阴险的女人,简值是作恶多端,无恶不作,此人不除,王府便永无宁日。鸿玉气得咬牙切齿道:"秀,这只有问题的炖壼正是窦夫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