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乌云遮月,连半点星光都没有,在没有烛火的地方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天牢里的斑点烛光摇椅晃地闪着,稍微给里面的牢房里照进点儿光线来。
那牢头收了贿赂倒也真办实事,白天沐月她们还只能坐在干草上,到了晚上身下就铺了三层的棉褥,未免睡在地上着凉,沐月还特意请那人弄来一大张油纸垫在褥子下面,身上盖着被子,她们倒没受多大罪。
梅姨娘母子三人跟容琳、赵嬷嬷在对面的牢房里,容琳虽口不能言,却眼睛冒火的指着这边摘下自己的一对金耳环交到赵嬷嬷手里嗯嗯啊啊了一通,赵嬷嬷明白主子的意思,敲打着牢门喊着牢头。
她这么一喊不要紧,不仅是惊动了牢头,还把熟睡中的夏侯正吓得一机灵,在母亲怀里拱了拱,没睁开眼只是扁扁嘴嘤咛了两声,沐月赶紧抱着他哄了哄才安抚好幸伙继续睡。
“大晚上的不睡觉,瞎喊什么?”那牢头打着瞌睡走了过来,没好气的瞪着容琳她们那间牢房。
赵嬷嬷忙伸出手去把主子的耳环塞到牢头的手上:“这位大哥,我家翁主身子正病着,睡在这地上怕是会更严重,您能不能也帮我们弄两床被子来?”
那牢头把灯笼往上一提,照着手里的那对耳环,看着是真金的,便收进袖口里,对着牢房里的赵嬷嬷说:“成,等会儿。”
“多谢多谢!”赵嬷嬷难得对人鞠躬哈腰的这么放低自己。
只是等到牢头把被子拿来的时候,她却脸色不太好看了:“这被子?!”
“怎么?嫌弃就还给我!”牢头也是极有眼色的,上去就伸手要拿回来。
容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起身上前就把那两床有股子异味的薄被抱过来,还不忘瞪赵嬷嬷一眼,意思是别废话,有被总比没被的好。
“哼,看来还是你家主子识相些。”牢头不耐烦的瞥了赵嬷嬷一眼,说两床就两床,绝不多给,更何况有沐月那一对大金镯在前与容琳那副耳环两厢一对比,立见谁出手更大方。
赵嬷嬷无话可说,本以为俩人一人一床盖着取暖,谁知容琳一床铺在身下当褥子,一床盖在身上,压根儿就没管赵嬷嬷冷不冷,弄得人家好寒心,早知这样就不跟主子进天牢里来了。
梅姨娘见状也将自己身上的首饰摘下来给牢头换来了两床破旧被子给儿子们盖,却不想容琳瞪着眼珠子指使赵嬷嬷去抢了过来。
“你这个老刁奴,这是我姨娘换来的,你还给我,还给我!”别看年仅九岁的夏侯羽个头也就将将够到赵嬷嬷的腰身那么高,却勇敢的上前跟赵嬷嬷抢被子。
梅姨娘怕儿子吃亏立刻上前帮忙:“赵嬷嬷,你怎么敢对三少爷动手?我跟你拼了!”
容琳本来就瞅梅姨娘不顺眼,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冲上去下狠手采梅姨娘的头发。
“啊!”梅姨娘尖叫一声,三岁的夏侯武见亲娘和哥哥挨了欺负,哭喊着跑过去抱住容琳的大腿支开小牙死命的咬了下去,痛得容琳一分心松开了梅姨娘,低头一看夏侯武便大叫着抬起腿来就将幸伙踢了出去。
梅姨娘看见小儿子趴倒在地上,大喊一声“五少爷!”赶紧跑过去抱起了夏侯武。
“姨娘,我胸口好痛!”夏侯武眼圈泛红,小手捂着心口处,咳嗽了好几声,眼皮子往一线合,吓得梅姨娘抱紧他一个劲儿地叫他别睡。
夏侯羽回头一看母亲和弟弟也急眼了,故意将手里的被子突然一松,赵嬷嬷反应不及向后仰倒跌了大屁蹲,这还不算,夏侯羽跑上去冲着赵嬷嬷的心口卯足了劲儿死命的踢。好歹他练了三年功夫,人虽小,但劲儿可不小,痛得赵嬷嬷直哎哟!
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对面的沐月和老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她们起身往这边一看,正好是容琳见夏侯羽打倒了赵嬷嬷忙过去揪住庶子的头发之时,急得老夫人冲对面大喊:“住手!容琳,你快给我放开羽儿!”
可是容琳哪里肯听她的,扬起手来扇夏侯羽耳光,老人家拼命的摇弄着牢房栅栏却无法撼动分毫,李嬷嬷搀扶着老夫人也急得够呛。
这时沐月左手抱着孩子,右手迅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土疙瘩,对准容琳的穴位手上一发力就抛了过去,容琳顿时无法动弹了。
夏侯羽从小就怕容琳这个嫡母,他敢打赵嬷嬷这个奴才,却不敢僭越对容琳无礼,刚才被容琳扇耳光时也只是被动挨打,不敢主动还击,这幸好有沐月出手,要不然这孩子肯定会被容琳打成猪脸的。
“三少爷!”梅姨娘只能先放下小儿子,赶紧过来把大儿子从容琳手里弄出来,然后母子三人抱团躲在角落里,他们也不知道容琳为什么突然不动了。
赵嬷嬷费劲儿的爬到自家主子身边:“翁主,你怎么了?”可容琳除了眼珠子会转以外,身体根本不会动,这让她想起来一个月前在初云苑苗玉兰当时出手点了她和容琳穴道的事,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往牢房外面打量着,不敢再轻举妄动。
以前同一间牢房里抢东西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天牢守卫是不会管的,故而容琳和梅姨娘那边打了这半天,牢头也没出来制止。
未免容琳到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开再对梅姨娘母子动手,沐月只好大声叫来了牢头,又将自己头上的金步疫给他,才将梅姨娘母子三人换到自己这间牢房来。反正她平常就不喜欢佩戴金饰,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