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原本让六七十个新兵都近不得身,甚至还有不断狼狈四散躲避的十多个不可一世的鞑子兵,七零八落在孟远没有一刀多余动作的刀锋下,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即便是一向都杀人不眨眼的叶布舒,也忍不住浑身颤抖,几欲当场崩溃。
眼看着转瞬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眼前这尊表面人畜无害的杀神,叶布舒突然大喘一口气,将手中弯刀呛啷一声丢弃在地上,满脸绝望道:
“罢了,你、你杀了我吧!”
孟远盯着他,足足看了半晌,方才冷哼一声,忽然出其不意地将手中的缅甸狗头刀亮出来,然后一把扔给了郑成功。
“郑小子,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借刀么?”
“拿去吧,这把刀今日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你,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君子一诺,更不要辱没了这把刚刚斩落了十多颗鞑子脑袋的英雄之刀!”
郑成功完全没有想到,捧着手中仍有余温的血迹斑斑狗头刀,愣了半晌,方才惊喜不已地点了点头。
孟远见郑成功接了刀,随即玩味地接着他之前的话头道:
“如果现在你还想复仇雪耻,你可以上去与他一对一地捉对单挑了。不过,你一旦下场,无论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出手的,你可想好了!”
郑成功闻言,顿时眉头一挑,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当他将失魂落魄束手而立在一个个身首异处的尸首之间,整个人仿佛都抽去了筋似的叶布舒,郑成功慢慢摇了摇头,傲气地扬眉道:
“多谢神威将军成全,但现在将军已经彻底打垮了他们,就算他一个人还活着,也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胜之不武!”
不错——
孟远点点头,扭头看向犹自满脸崇拜的李记道:
“将他押回去,着三个人专门看守,不要出什么岔子。回去后,直接交给关望春让佟国章先接手过去。”
是——
李记答应一声,赶紧领命而去。
谁知,失魂落魄的叶布舒,走到一半,忽然从行尸走肉般的状态中还魂了似的,挣扎着扭头大声叫喊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你到底是谁?”
孟远远远地看了叶布舒一眼,随即嘴角一挑道:
“呵呵,你一个堂堂的大贝勒,而且强行入关引着六千大军都已经闯到了这里来,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觉悟意识到我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很简单,乖乖的好生跟着士卒回去,等见到了你的亲戚罗洛浑,一问便知!”
罗洛浑?
这个名字,让叶布舒忽然浑身一激灵,张嘴刚想又要叫唤,就被几个人高马大挑选出来的新兵,强行一摁脑袋给推走了。
“直娘贼,连我家将军都不知,还好意思腆着脸问!”
“张柳哥儿,给一个狗鞑子废什么话,给你这个裹脚布,将他嘴巴堵上。”
“嘿嘿,这个不错,贝勒爷吃裹脚布,他娘的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老子可要出名了!”
裹脚布?
郑成功听得一阵皱眉,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扭头叫了一声道:
“哎呀不好,神威将军你让我胡乱上岸捉的那个鞑子,现在还在将军那神奇的一叶扁舟上,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
一个鞑子,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吗?
孟远看他一眼,拔脚道:
“走吧,此间事一了,我们也该继续回到水上去巡视了。”
远远的一看见孟远走了回来,原本已经无精打采的懿安皇后连忙坐直酸胀的腰身,若有若无地将一双妙目,不时地锁定在他大步流星的身影上。
李拾柴也赶紧站了起来,晃晃悠悠道:
“将军,方才罗恩生、范傻根他们陆续传来好消息,山谷两侧的一边坡谷,现在已经全部搜寻完毕。”
“没想到,这么大一场洪荒大水,竟然还是活下来好多狗鞑子。他们说,单在一边的坡谷上,就捉到了好几百个建奴。不过大多数都是奄奄一息,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实在是重伤不治,罗恩生他们就遵照士兵手册,给他们一人补了一刀。”
“如此算下来,最后他们将轻伤以上的活鞑子全部结绳串在一起,总数依然还有百八十个,现在正将他们押回战俘营去。”
孟远点点头,笑了一下道:
“六千鞑子只在一边山谷搜罗到完好的建奴百把人,这也叫多?”
说着,他忽然发现艇上的两大美人,都是面色苍白,萎靡不振,就连李拾柴也好像有些精神不振,于是凝眸道:
“你们刚才是不是因为晕船,全都吐了?”
话音刚落,三人都是大惊失色,诧异地齐声道:
“将军,你、你怎么知道的?”
说着,陈圆圆忽然看了一眼懿安皇后,两人马上心意相通地又双双点头道:
“将军,我们是吐了几次,但妾身等是绝不会下去的。”
孟远叹口气,目光停留在懿安皇后、陈圆圆身上,良久,方才不再纠结道:
“唉,没见过还有宁愿自己找罪受的娘们。罢了罢了,你们且都下来,我换条船。不然半天下来,你们吐得稀里哗啦天昏地暗,最后倒霉的还得是我!”
一听换船,早已见惯了孟远呼风唤雨、点石化金般神奇手段的懿安皇后,顿时欢呼雀跃,忽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她豆蔻年华时代,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摇摇晃晃的艇上,站起身来一下子拍手笑道:
“多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