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他们竟然是闯贼的兵,就是咱们、咱们上一次去皇家封地之时,遇见的那一支唐通军的人马!”
李拾柴看清树上的人,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孟远看了看在树上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张二娃,不慌不忙地吃着饼干,又从怀里摸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下,方才慢条斯理道:
“你是唐通的人?”
张二娃贪婪地盯着孟远手上的食物和水,努起力气点点头:
“是,公、公子爷,俺是唐将军的人,他们也是。俺叫张二娃,是这支哨骑的副千户。”
听到张二娃说自己,百多人都紧张起来,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地望着孟远。
副千户,一支不过百人的哨骑竟然要副千户领军?
孟远四周看了看,忽然出其不意道:
“唐通肩负说降山海关吴三桂的使命,山海关到这里足足百多里地,你们不在山海关附近四周哨探游弋,却舍近求远跑到这里来等着被大水冲上树?”
“张二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来这片山地见一个人。你们所有人的战马,到底是被大水冲走了,还是被那人当做粮草给强征了——”
随着话音,树上的张二娃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孟远皱了皱眉,见他在水中扑腾了两下,便一动不动,缓缓向水下沉去,于是扭头对郑成功喊道:
“郑小子,你下去将他捞上来,他怕是饿晕没力气了。”
一听还是要逼自己下水,郑成功脸上又是一变。
迟疑了半晌,见会水的赵六、彭桥东还在远远地解缆绳送那些百姓上岸,眼前这人又马上就要溺毙,只好咬牙跳入水中,将张二娃劈头揪着头发弄上了小炮艇。
在孟远的示意下,李拾柴上前又给张二娃控了控水,直到他张开眼睛,怔怔地瞪着天空发愣,于是又给他灌了几口水喝。
清醒过来的张二娃,翻身爬起,跪拜道:
“公子爷,你行行好,救救小人的这些兄弟们,他们、不,是我们、我们已经有六七天都没有正经吃东西了,全靠树根、草茎捱下来……”
一旁的郑成功顿时翻起了白眼,哼声道:
“将军,他就是一个骗子,哪里有人七八天不吃饭还能活到现在的?再说了,树根、草茎那是牛马吃的,人岂能入口,哼!”
孟远斜睨着郑成功,哼声道:
“郑小子,你比别人多了一个好爹,所以才会张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信不信,回去老子就给你找一个山洞,也将你关上十天半月的,每日只给你一钵水,几块树根、草茎,到时看你吃还是不吃!”
知道孟远向来说一不二,郑成功吓得脸色大变,低头再也不敢哼哼一声了。
这时,赵六、彭桥东划着一只橡皮艇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将军,那些百姓照将军的吩咐全都弄上岸了,只是——”
“他们现在却都爬在岸边不肯走,说将军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他们亲眼所见的活神仙,所以怎么也不肯走了,死也要跟着将军,将军到哪儿他们就到哪儿!”
李拾柴大喜,起身瞅着岸边道:
“将军,咱们现在亟需人口,比关外的鞑子还要缺人,他们主动要跟着将军,岂不正好!”
根据地这么机密之事,他也能信口说出来。
哼,看来他的确不是近卫军的一块料!
孟远横了他一眼,指着四周大树道:
“赵六、彭桥东,先不要管那些百姓,现在再给你们一个任务,将树上这些已经快要饿死的百多人,想办法都给我弄下来,然后放在空出来的橡皮艇上。”
彭桥东、赵六满头大汗,气喘如牛,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也快要脱力饿晕了,但还是咬牙连声领命道:
“我等断不负将军吩咐!”
孟远点点头,转身看向郑成功,有些勉为其难道:
“郑小子,这艘小炮艇就交给你了,给我可看好了,谁上来都不允许。另外,赵六、彭桥东他们需要搭把手的,你也要适当地帮帮他们!”
郑成功吓了一跳,慌忙起身道:
“将军,你要干什么去,不是还有李拾柴吗?”
孟远哼一声,只好哄骗他道:
“我能去哪里,当然是要上岸去,然后到这片山地踏勘一番。为了你朝思暮想的大海,老子可是为你费尽了心机!”
郑成功一听孟远是要去察看入海口,顿时点头道:
“将军你去,我、我拼死守着将军的这宝船就是!”
孟远白了他一眼,继续给他加码增加心理负担道:
“什么叫为我守着,奶奶的,老子的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过,若不是因为你在水上没法落脚,我这宝物随时可以收走,还用得着你守护!”
“要不这样,你也挑一棵大树上去,等我回来?”
郑成功急了,赶紧摇头道:
“将军快去就是,我、我再也不多嘴多舌了!”
孟远这才探手入怀,摸出两包饼干和两瓶水,远远地扔给彭桥东和赵六道:
“知道尔等辛苦,吃了东西再干活吧。”
两人根本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愣了愣,抱着食物和水,感激涕零地慌忙双双拜服道:
“多谢神威将军,多谢神威将军!”
横卧在甲板上的张二娃,直看得垂涎欲滴,却又不敢出声,只是在心里幽怨地暗道:
唉,可惜咱们不是这神人的人……
来到岸上,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山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