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还未大亮,在新兵连的押解之下,出来多达七八百人现在还不足两三百人的这一支巴图牛录军,惨不忍睹地被驱赶到了孟远面前。
领头的郝二秋喜滋滋地报告道:
“将军,新兵连在抵达这片临时营地后,遵照将军指令一口气不敢歇马不停蹄总算赶在了敌前,连夜将这支牛录悉数全歼。”
“初步统计,这支牛录,共计七百九十人。其中,正兵三百名,辅兵三百名,杂役和奴隶一百九十名。当晚围歼,合计毙敌正兵两百三十名,辅兵一百七十名,杂役和奴隶百名,俘获二百九十人!”
“另有大批辎重、兵器,尤其是战马和随行的牛羊,多达数千。只可惜被误伤了不少,真正完好的战马仅仅归拢了一百三十匹,随军的牛羊多一些,超过了千头。死伤牛羊马,占了一多半,经过清点,另有少数惊走的,我们已经派出十个小分队去搜寻抓回。”
嗯,收获颇丰,而且正好解决了这个临时营地数千劳力的营养问题。打死的牛羊,可以像上次向阳城守卫战那样,全部制作成不同的肉干,一边储存,一边定期、定批次地发放食用。
而且,完好无损的战马,有一百三十匹,也正好可供新兵连装备使用,每人一匹,还有多的。
他们原本的战马,因为这次执行的是沿大河两岸巡视踩点,所以无法使用马匹,全部都寄存在向阳城大营里。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原本的战马也重新归队,与这批新缴获的战马合在一起,让新兵连重回一人双骑双枪的最强配属了!
孟远想着,于是对罗恩生道:
“杜铁锤呢,让他的那个排从陆路回去一趟,将大营里的战马赶紧接回来归建吧。”
罗恩生迟疑了一下,忽然苦笑道:
“报告将军,昨晚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说,在我新兵连奉令出大河峡谷时,正好遇到拿着将军手令前去根据地公干的彭桥东,他将杜铁锤要了过去。”
这么巧?
孟远也不疑有他,点头道:
“也好,水师筹建事宜将是我们下一步的重中之重,杜铁锤不仅是最早的五人战队一员,而且正好从前就是铁匠出身,临时加强过去,倒也正合适。”
“呵呵,只是没想到,那个彭桥东,倒是慧眼识珠,挑人有一套哩。”
罗恩生脸憋得通红,只好抱拳请罪道:
“将军,那个彭桥东根本就没有挑人,而是两下相遇时,杜铁锤怀疑他是细作,言语冲撞中就打了他一巴掌,他才一发狠将杜铁锤要了过去。”
什么,这件事竟然还有这么戏剧的内情?
孟远怔了怔,却也没有马上表态,只是沉吟了一下,随即转头道:
“昌先生来了么?”
话音未落,昌明礼便带着满身晨起的潮气,喜滋滋地小步快跑了过来,远远就手舞足蹈道:
“哈哈,将军,这是怎么说的,昨晚做了一个美梦,听见枝头喜鹊叫,早上一睁眼就来了这么大一场好事,将军果然像那不问和尚说的那样,简直就是真神人也!”
到了近前,他还没喘口气,便看见跪了一地黑压压的战俘,顿时又惊道:
“天呐将军,竟然还活捉了这么多敌酋?”
“哎呀,多亏将军在此,而且早早就布好了局。不然的话,若只有我们和数千百姓孤零零地杵在这临时营地,后果不堪设想啊!”
“敢问将军,此番遭遇战,是敌酋无意间突然撞过来的,还是将军早就侦测到有这样一支敌酋前来昨夜劫营?”
方建勋在一旁忽然也是拱手深深一揖道:
“将军,属下从昨晚开始,像昌先生一样,也早有此一问,还请将军为我等解疑释惑。”
这等机要大事,他们也一张嘴问得出来?
他娘的,将军这样的手段,连咱们早早就跟了他的这些老人都不知道,也从不敢问,这些初来乍到的酸腐文人,倒是胆大得很呐——
罗恩生、郝二秋暗地里对视一眼,不由得也一下子充满了期待。
而且,就连被五花大绑捆了一夜精通汉语的额日勒和克,闻言也是猛然抬起头来,远远地瞪着两眼,望着孟远。
看到众人一个个充满探究的眼神,孟远不由得摇了摇头,先是将自己这边的阵营扫视了一眼,随即走了几步,来到战俘前,盯着额日勒和克,尤其是像一头被困在捕兽夹里不断挣扎着的巴图,突然出其不意地一脚踢了上去,嘴里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蛙,以为自己天生蛮力,就能无敌于天下?”
“奶奶的,听说你就是那个一直叫嚷着要一个打十个汉人的巴图?现在成了笼中兽,特别不服气是吧,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以为嚷嚷两句,老子就会怒气冲冲将你放出来,让你一个打十个。”
“呵呵,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就老子手中这一个区区寒蝉一样的物什,就抵得上你们十支侦骑跑断腿都看不到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打你们这些抢人土地掠人妻儿的强盗,老子有的是手段,无须花什么力气就能随时灭了你们!”
唉,额日勒和克看了一眼犹自困兽般咆哮着的巴图,叹口气,将自己一双眼睛紧紧盯在那个精致到真的宛若一只寒蝉的物件之上,忽然出声道:
“汉人公子,两军交阵,若无侦骑便开打的确是一场不可想象的乱战。你们汉人也说过,真正的兵家,是断断不会打这样的仗的。”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