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望春赶紧点头道:
“将军,其他一切都照将军吩咐分毫不差,不管多尔衮如何教训叶布舒、罗洛浑,只要不出人命我们都谨遵将军不插手之令。”
“只是这下面一样,我等却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非将军亲自回来而不可也!”
孟远点点头,准备收线道:
“好啦,我知道了,你不消再说,那件事也的确超出了你们能力范围。看来咱们那位皇帝,还是远远出乎了我原来能够猜想的意料之外啊。”
“你且周旋着,我这就飞马赶回去!”
原来,多尔衮被一路严密押解回到向阳城,关望春就遵照孟远的指示,分别作了两样事——
其一,在向阳城内外,大张旗鼓地向所有人公开了这一足以震动天下的大捷,以壮声威,凝聚民心。
其二,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宣扬背后,多尔衮的行踪,却又被严格保密,除了相关人员之外,多尔衮的每一个行踪,包括入城路线,衣食住行,全都是高度机密。
而且,为多尔衮专门新建的供其软禁的房舍,也专门放在了向阳城内最顶端的一侧,完全是独门独院,不与另一端原有所有一期住屋排舍有任何瓜葛。
最后,为了让初来乍到的多尔衮不至于太过仓皇恐慌,不仅让他先过渡了一天熟悉环境,而且还让佟国章这样一个曾经对他十分熟悉的佟氏子弟,充当了一天吃喝拉撒所有的陪侍。
第二天,李记才将叶布舒、罗洛浑带到了多尔衮面前。
三人相见,刚开始果然是一个个大惊失色,先是叔侄一家人抱头大哭——
这边多尔衮老泪纵横,喜极而泣,连连感慨,说他原以为叶布舒、罗洛浑都肯定是死了的,没想到竟然活得好好的。
那边叶布舒、罗洛浑更是捶胸嚎啕,嘴里连呼他们罪该万死,竟然害得连摄政王也落在了孟远这个杀神手中!
只可惜,这样温馨的场面,仅仅维持了片刻,躲在窗外密切关注着房内动静的李记,便看到多尔衮忽然暴起,满脸厌恶,双目喷火,将怀里的叶布舒、罗洛浑一左一右,恶狠狠地一把推开,然后就是一顿拳脚相加,将两人打得满地翻滚,哀嚎不止。
好在两人也都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加上又是多尔衮出手,两人始终都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还手的动念。
最后,暴怒异常的多尔衮,开始彻底失去了理智,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起来,一看便知他是要动刀了。当然,他身上所有的兵器,包括代表着他至高无上的那把金刀,自然是早就被李记搜走了的。
赤手空拳的多尔衮,这时终于露出了他血腥残暴的野兽最真实的一面——
只见他首先追上罗洛浑,咬牙切齿地一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一脚踩在他的一条大腿上,嘴里几乎恨到极致地喊了一声:
“岳托,你生的狼崽子,整整葬送了我三千铁骑,你看清楚了,今日本王就要他偿还!”
说着,他脚下用力,手臂猛然一扯,竟当场活生生地将罗洛浑的一条胳膊,连皮带肉地生拉硬拽了下来,然后软绵绵地连着衣袖横陈在地上。
罗洛浑还来不及痛呼一声,便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中晕死过去。
紧接着,多尔衮又像一头疯狂的独狼,转身扑向叶布舒,双目猩红,一边如法炮制,一边大喊大叫:
“黄太吉,八阿哥,你睁眼好生瞧瞧,这就是你生的好皇子,我信任的好皇侄。”
“本王将八千骁骑营,四千虎枪营,四千火器营,全都交到了他手中,近两万精锐啊,他就无声无息地败光了,自己却好好地像一头绵羊似的在这群汉人脚下摇尾苟活讨食?”
“八阿哥,你看好了,今日他也得给本王还债!”
说着,多尔衮面目狰狞,嘴里发出一声喊,就要将叶布舒也像炮制罗洛浑一样开始撕人,屋外的李记,这时哪敢再任其发疯,慌忙破门而入,七手八脚将他打倒在地,救下叶布舒。
然而饶是如此,叶布舒的一条胳膊也耷拉了下来,虽然没有像罗洛浑那样严重,但伤势恐怕一样不容乐观。
闻讯而来的关望春,也在孟远给他的几个预案中,带着曾经的御医程得仁,跟着进屋,在被彻底控制住但却依然像疯狗一样挣扎不已,叫骂不止的多尔衮身上,毫不犹豫地注射了一针大剂量的镇定剂。
当然了,镇定剂及其现代医学的打针手法,是孟远在之前就专门教会了程得仁的。
只是,那时他哪来能想得到,这现代医学的第一针,竟然是第一个用在了多尔衮身上。不过凭他身份,倒也正合适。
随后,罗洛浑、叶布舒被抬出去,交给了程得仁亲自照料。
只是,皇帝崇祯虽然现在一天天复原,但对他的康复,一天也没有落下。所以,程得仁一下子倍感压力山大,皇帝那边他丝毫不敢马虎,罗洛浑、叶布舒这边重赏之下,他是更加战战兢兢,所以一出来,他就一再向关望春哭诉,说非将军亲自回来不可。
他的话,自然是不管用的。
但是,接下来皇帝崇祯在得到多尔衮已经押解回来,并且就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城里,他一下子暴怒了,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翻了桌子,抓起一把临时充数的“尚方宝剑”,然后气势汹汹地在城里到处寻找多尔衮,嘴里不断叫嚷着要“亲自手刃大明的第一仇敌”!
眨眼间,整个向阳城主城内顿时鸡飞狗跳,一片狼